屈突通崩紧着的神经这时才松懈了下来,他望着天边的夕阳,笑道:“前一刻四面楚歌,此时已是胜券在握,秦王下了一招妙棋呀,谁能想到瓦岗寨的兵马会临阵倒戈呢!”这两天从大悲到大喜,屈突通饶是沉着老成,此时也已经笑逐颜开,他看了看窦建德的方向,沉声道:“一鼓作气,三鼓而衰,窦建德他们攻了我们一整天,现在轮都轮到我们出击啦!”
杨天鹏给他的命令是严防死守,但战场上隙间万变,现在形势反转,屈突通审时度势,当即下令士兵集结了起来,推开防守的马拒栏木,一时间鼓声齐鸣,屈突通领着两万的兵马冲出阵地,向着刘黑闼的兵马冲杀了过去。
李秀宁早已出了潼关,她手执阔面大刀,正指挥着麾下的兵马猛攻,此时身边的一名偏将道:“公主,秦王来了!”
李秀宁转过头来,只见一名英姿飒爽的将领远远而来,正是她的二弟秦王李世民,李秀宁望着李世民,脑中恍惚了一下,心底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杨天鹏纵马飞奔,很快便巳到了李秀宁的跟前,他跳下马来,望着李秀宁的面庞轻声地说道:“三姐,你清瘦了!”李秀宁的眼晴一红,轻骂道:“还不是你这小子所累,害得我在这潼关中担惊受怕了一个月,每天只都有草皮充饥,你要怎补赏我?”
杨天鹏哈哈大笑,朗声道:“三姐,待擒了王世充,小弟请你喝个三天三夜,不醉无归!”此时的他已完全螎入了李世民的这个角色,神态语气都变得和李世民一模一样了。
李秀宁心底的陌生感已一闪而过,她笑道:“世民,到时可不能赖皮呀!”二人笑声不断,良久,李秀宁又道:“王世充已是强弩之未,我们当一鼓作气,将他切底击败,断了他回洛阳之路”。
杨天鹏的眉头轻扬,轻声笑道:“三姐,放心吧!他回不了洛阳的!”他的眼睛望向洛阳的方向,心中暗道:“古怀哲,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取了洛阳将是击溃王世充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天鹏接着道:“三姐,现在形势大好,我们要趁此机会,尽全力而为。”
“好,我的兵马也一并交由世民指挥,由你统领全军,该如何操作就如何操作”。李秀宁崩紧的神经一旦松驰下来,也不想再指挥手下,连忙将自己的兵马交到杨天鹏的手上。
此刻王世充的大营中,王世充的面色苍白双目充血,咆哮着叫道:“想要活命的给老子提起精神…老子…”他的心神慌乱无比,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蔡健叹了口气,行了上前,轻轻地握着王世充的手掌,然后轻声说道:“都丞,我们还有五六万的兵马,绝对还有一战之力,李世民想要一口吞下我们,只不过是痴心妄想,大不了我们退回洛阳,重整之后再争朝夕”。
瓦岗寨竟会帮长安,这种状况蔡健也意想不到,但到了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他的脑中反而清晰起来,脑中的思维急转,转眼间便想出了几种的对策。
他对着王世充急道:“都丞,现在只有两条选择,其一,我们向窦建德靠拢,边打边退,其二,我们留下大部分的兵马殿后,然后都丞带着少量的兵马急返洛阳”
“向窦建德靠近?”王世充犹豫了一下,他的心中暗道:“如果靠向窦建德,只怕会受其控制,还是回洛阳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下脱口而出:“先生,我还是回洛阳吧,请先生安排”
蔡健听到王世充这样一说,心中暗自叹息,本来向窦建德靠拢,二军还有十多万的兵马,绝对还有一战之力,而王世充的心中巳生了逃跑之念,那么这仗也就不用打了。蔡健的心中涌出了一丝的悲哀,他待情绪稍定,这才沉声地道:“都丞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好吧,请都丞带领中军向洛阳的方向退去,敝人就留下帮都丞殿后”
王世充听到蔡健肯自愿留下殿后,他对着蔡健一捐到底,沉声道:“有劳先生了,望先生早日脱困,到时回到洛阳我们再共商大计。”他点起了三万的兵马,匆匆离营而去。
蔡健见王世充竟然带走了一半的兵马,他的心中不禁大怒,暗骂道:“这奸贼竖不为人子,终够是成不了不事的。”望着天色渐沉,他的心也沉了下去。
正在指挥着士兵急攻的杨天鹏忽然发现前面的压力骤减,抵抗的敌军人员稀疏了起来,他的心中雪亮,知道王世充的军中肯定已有变故,于是当机立断,将全部的兵马全都压了上去。
这样又过了一个时辰,天色巳经全黑,杨天鹏的军中士兵在地上点起了一堆堆的柴火,几百堆的柴火将战场照得通明。
在火光之中,蔡健挺搠立马,他的身上已经血迹斑斑,鲜血既有敌人的,也有身创口流出的,他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只剩下二千多人跟在了他的身边。
这两千的人马已退到了山脚边,前面已被密密麻麻的瓦岗军围了起来。
蔡健望着惊惶满面的士兵,他长叹一声,对着身边的偏将令道:“传令下去,全部都降了吧!”听到下令投降,剩下的士兵都松了口气,纷纷将手中的武器抛在地上,口中大叫:“请降,请降,我们投降了。”
蔡健下完投降的命令,他转身便向山脚边驰去,到了山边,他的身形已从马背上跃了起来,趁着夜色向着山峰上掠了上去。
蔡健手执长剑,身形快如闪电,几下的功夫便已爬上到了山顶之上,他上了山顶之后,四周看了一下,便向着后山行了过去,这山峰的后面是一片群山,山前还有一片的密林。
此时密林的边上一名手执弯刀的灰色大汉冷冷地盯着蔡健,轻声说道:“老先生,请留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