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的一缕红霞如血。
李秀宁的身上已经血迹斑斑,既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她的身上添了几道的伤痕,鲜血已经渐渐停止了流淌,身上只觉得有一阵刺骨的寒意,但她心中的寒意更甚,此刻他们又一次击退了窦建德的一波猛烈的进攻,李秀宁望着敌人退去,方才难得的坐到了小山岗上面的石块休息。
李秀宁望着天边的红霞,她的眼睛也变得赤红,她的手下原来有五万的人马,经过了一整天的激战,现在只余下一万人左右,而且人人带伤,更是饥饿无比。
山岗下满是人的尸体和马尸,有些受伤未死的士兵还在惨叫着。
此时窦建德的兵马全都退了下去,他的营中升起了炊烟,虽然是胜利在望,但经过了一天的激战,窦建德的人马也是人疲马倦,于是便暂时停止了进攻。
李秀宁望着窦建德营中的炊烟,回过头来,对着柴绍低声吩咐道:“夫君,传令下去,所有的将士抓紧时间吃食,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他们现在只有干粮,听到柴绍的命令,余下的士兵连忙拿出干粮,默默地吃着。
夜色渐渐降临,窦建德命令士兵点起了无数的火把,将这一带照得通明。随着窦建德的一声令下,无数的兵马又开始进攻。
李秀宁的心中涌出了绝望,绝望中带着伤悲,本来李世民说只要他们坚守一天,就会将窦建德围歼,现在一天的时间早已过去,而李世民的士兵还是无影无踪。只怕就如李神通所言,李世民是故意将自己陷入绝境。
看着嚎嚎叫着冲了上来的敌人,李秀宁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身后的那几百名的女兵,手中的长刀不禁向天举起,口中大喝:“姐妹们,今生有幸和你们并肩作战,希望黄泉路上我们不要走散,去到地府也要将它闹个天翻地覆。”
听到李秀宁这样一说,这几百名的女兵俱是胸中豪气干云,齐声娇喝,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跟随着李秀宁冲下了山岗。
李神通看着李秀宁带领着女兵加入战场,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欣慰,朗声笑道:“这才是李家弟子该有的模样,生死都要做枭雄,秀宁,等下三叔,老夫也来了。”
山岗这边的战况已到了生死决择之时,而在山谷两边的丛林中,此时一双眼睛如猎豹般看着山岗下的拼杀。
眼晴下的嘴唇露出一丝的笑意,脸上充满讥讽,原来却是杨天鹏,他已悄悄地来到了这里。
此时杨天鹏低声地对着身边的一位老者说道:“先生,全都安排好了吗?”那老者正是蔡健,听到杨天鹏发问,连忙低声道:“秦叔宝带着人马到了对面,就等我们的信号了,不知秦王准备何时动手。”
杨天鹏回头看了一下身后,他们的身后面伏着一千多名的士兵,这些士兵俱背着一个壶子,每人的口中都咬着一根树枝,静悄悄地伏在丛林中。
杨天鹏满意地点了点头,低声地道:“现在时机还不到,再等待吧!”他抬起头来,望向李秀宁激战的方向,眼中的精光闪耀。
李秀宁在交战中左肩又中了一刀,手臂都没法提得起来,那柄长刀再也无法施展,于是她换了一柄扑刀,用右手来使用。战到此时,余下的一万多名的士兵已渐耗尽,连跟在她身边的女兵也都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李神通也是浑身鲜血,死在他马搠下的敌人已经不计其数,他的大腿上中了一枪,行动都觉得艰难。身上的伤口更是有十多道之多,气喘吁吁不堪重负的模样。
柴绍的右臂上中了一刀,手臂被突厥人的弯刀齐肩砍断,后来被李秀宁拼命救回,此时躺卧在山岗上,眼晴迷离神志也不清了起来。
瓦多门胸中的怒火依然滔天,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火光中李秀宁的身影,恨不得将她撕成了碎块。
厮杀还在继续,到了午夜,李秀宁的士兵总共只剩下了几十名,他们聚在了一起,在小山岗上围成了一圈,喘着大气瞪着渐渐围了上来的敌人。
瓦多门跟下马来,慢慢地行上了山岗,看了李秀宁一眼,沙哑的声音喝道:“一个不留全杀了!”
李秀宁的扑刀“当”的一声格开一把弯刀,眼角已看到一名鞑子的弯刀刺入了躺在地上的柴绍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