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排粮车全部都被火把点燃,烈火瞬时便形成了一道火墙,拦在突厥骑兵的前面。
火墙虽然烧得猛烈,但却是拦不住骑兵,只见火光中一员猛将已将一辆粮车挑起飞开,露出个缺口来。这猛将将粮军挑开之后,口中狂叫:“小的们,将唐军尽屠于此”。
秦叔宝一声怒喝,双脚紧夹胯下之马的马腹,驱动着身下的马匹冲了上前,一边冲一边喝道:“长枪兵准备!”他的马匹飞奔,顿时便冲到了来将的面前,手中的马搠向来将的喉咙刺去。
挑开粮车的正是刘黑闼,看到秦叔宝的搠尖刺来,他也齐声大喝,手中的长刀奋力将马搠格开,和秦叔宝战成了一团。
随着越来越多的骑兵将燃烧着的粮车挑开,更多的骑兵冲了过来,却见到前面的洛阳士兵已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防御。
鞑子的骑兵一刻也不犹豫,嚎嚎的叫声中,他们前赴后继,向着长枪兵排好的队伍冲去,弯刀将长枪的枪尖削断,再收割着士兵的性命。竖起的长枪虽然将马上的突厥骑士刺下了不少,但往往倒下的马匹也能将士兵撞倒一片,瞬时间厮杀声四起。
步兵对着骑兵终是吃亏,加上又是苍促之间应战,只一盏茶的功夫,秦叔宝阵中排列起来的长枪阵便被突厥骑兵冲击得七乱八散。
秦叔宝的心中暗叹,眼见自己的兵马已成溃败之势,只得舍了刘墨闼,策马回到本阵中。他刚回阵站定,却又听到窦建德的方向杀声大作,窦建德的营门大开,率领着兵马对着秦叔宝前后夹攻。
这一下秦叔宝更加难受,他的兵马有十万左右,却抵挡不住突厥骑兵的轮番冲击,只一个时辰大营便已被突厥骑兵和窦建德的兵马杀了个对穿。
秦叔宝眼见已无法抵挡,当下令命兵马向着营地两边缓缓撤退。这一撤败得更快,刚开始他们还可以有序地撤退,但被突厥的骑兵一冲击,溃兵便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似的,惊惶失措地向着四周逃命。
就像是被赶鸭子似的,秦叔宝的兵马竟被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十多万的兵马只余三万左右的士兵逃得性命。
自从突厥骑兵如天神下凡似的杀入后营,杨天鹏便已收到了消息,他当即下令李神通和李秀宁领着他们的五万兵马猛攻窦建德的前寨,想着用围魏救赵之策帮助秦叔宝解围。
但窦建德的将寨由张仲坚把守,他严令麾下士兵不得出营,只是依托着前寨的防线工事死守,硬生生地将李秀宁的兵马挡在了前面,不让他们前进半步。而窦建德则是领着兵马配合着突厥骑兵全力围剿秦叔宝的兵马。
杨天鹏和蔡健策马上了营地旁边的一个小岗上,他们看着李秀宁猛攻张仲坚,看了半晌,发现张仲坚的营地坚如磐石,稳稳地将李秀宁的兵马挡在外面。
蔡健的马鞭指向战场,沉声说道:“想不到窦建德竟会和突厥狼狈为奸,这样下去,就算我们的兵马再多,对着突厥的骑兵,只怕胜算也是有限。”他的心中暗叫可惜,他们计算窦建德,却想不到竟被他摆了一道,现在窦建德得到突厥的几万骑兵相助,胜负的天秤已向他倾斜。
杨天鹏默不作声,他的眼睛定定地望向窦建德的后营,此时窦建德的后营杀声渐渐低落。
蔡健看到杨天鹏这般模样,他也不好再出声,眼睛也盯着前面的战场,看了一会,望着前面的山谷,他的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出了一策。
蔡健跳下马来,快步走到杨天鹏的身边,低着声音道:“秦王,我有一计,原来我们所说的山谷………”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将杨天鹏的眼睛说得越来越亮。
待到蔡健的说话说完,杨天鹏的眉毛上扬,对着蔡健尊敬地道:“先生,就依这计行事,这前期的安排,就麻烦先生亲自去准备了。”
蔡健领令,连忙策马下了山岗,回营中点起三万的兵马,悄悄的离营而去。
杨天鹏望着蔡健离开,他的心思急转,良久,眼中渐渐露出了一丝凶光,嘴角更是露出讥讽的微笑。
李秀宁的心急如焚,指挥着士兵不断的冲击窦建德的营房,无奈张仲坚的防守密不透风,她的兵马攻了两个多时辰,在窦建德的营地前已丢下了两三千具的尸体,却是毫无进展。
这时鸣金声响起,却是大营中发出了收兵的命令。
听到收兵的信号,李秀宁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收兵回营,回到营寨,刚将士兵安顿下来,已有一名传令兵飞马赶到,对着李秀宁和李神通令道:“两位将军,秦王有令,请两位将军到中军帐内听令。”
李秀宁和李神通连忙打马飞奔,来到了中军帐,通报之后入去,却见到帐内有十多名的将军,杨天鹏神色不变地坐在上首,而他的桌子的前面则跪着位铁甲上沾满了鲜血的身影。
这身影原来却是秦叔宝,他损兵折将,只带着三万多人回到杨天鹏的营中,来到中帐军,二话不说“扑通”的跪到地上,羞愧地道:“秦王,小人有负所托,请秦王降罪…”
杨天鹏的眉头扬了扬,才开口说道:“秦将军无须如此,胜负仍兵家常事,此事本王也有很大的责任,以为将窦建德重重围住便可取胜,也没意识到他竟会有突厥人相助。”
杨天鹏的眼神和李秀宁打了个招呼,然后亲自上前,将秦叔宝从地上扶了起来。
待到众将坐定,杨天鹏的眼睛扫了一眼他们,才不紧不慢地道:“窦建德有了鞑子相助,定不会再固守营地,如果他们攻了出来,各位将军有何计谋?”
众将七嘴八舌地纷纷讨论了起来,杨天鹏静静地听着,也不置可否,直到众人的声音渐小,他忽然站了起来,来到帐内挂着的一幅地图边,用手指点着一处说道:“本王的计策是……”
众将听着杨天鹏将计策详细地说完,各自细想了一会,俱觉得此计大妙,如果实施顺利,绝对可重创窦建德。
此时侯君集行了上前,拱手说道:“秦王,此计可行,只是有一个关键,这殿后的兵马要有个度,既不能败得快又要能将窦建德和鞑子的骑兵拖住,未知秦王准备派谁人担这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