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医的状态说不上好不好,一百多岁的老人了,还能站起来走走,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距离上一次住院已经有三个月了,当时医生表示随时准备后世。古蒙和莫里经过父母的同意,把古神医接来照顾。
古神医对于古蒙夫妻,可以称之为再生父母,古力和莫建勋对他更是尊重。
以前古力和古神医是见过几次的,不过只是点头之交。而莫建勋则是回国后才认识古神医,他对老人家可以说是感激万分,古神医可是救了自己独生女儿的命啊!
也是因为把古神医接来古家方便照顾,莫建勋几乎每天都往古宅跑。渐渐的他和古神医成了好朋友。
按照年龄,莫建勋和古力都应该喊古神医一声伯父。但是因为莫里没事就叫师傅,所以古神医乐得装年轻,和古力莫建勋称兄道弟。可是古思辰和古南又是未婚夫妻,这下子辈分有点乱,莫建勋大手一挥:“你管他叫太爷,我管他叫哥,你管我再叫外公,各论各的!”
对此,大家哈哈一笑的都过去了。古神医自己说他能多活几个月,完全是因为认识莫建勋太晚了,让他渴望与这个新朋友多相处相处。
但是人是不能违反自然规律的,待到徐婉莹被判刑入狱,古神医用半年的时间和莫建勋建立了忘年交,同时也等到他能放心古思辰已经安全了。突然有一天早晨,他老人家早晨睁眼,双腿和右胳膊就不能动了。
他没有慌张,只是用还能动左手按了莫里的电话。莫里很快跑到他的卧室,他安静的告诉她,自己要走了,不要再叫医生了。
莫里跪在他的床前抱着他苍老的手哭了许久。古神医说:“我心满意足了。虽然我的儿子死了,孙子也不在身边。但是晚年我认识了你们,重孙女聪明上进,又有了好的归宿。我活了一百多岁,走的如此奢华,怎么都活够本了。”
莫里要他坚持到孩子放学。他说不等了,思辰以后会很幸福,他很放心。又说莫建勋晚点来了,让他给自己擦脸擦身体。
莫里流着眼泪却笑着说:“您和我爸爸还真的是忘年之交啊!”
古神医认识莫里21年,第一次伸出手摸莫里的脸颊:“你和丽丽长得真的太像了!”
莫里如遭雷击,愣的两眼发直,一句话也问不出。
古神医笑着说:“孩子,不要告诉你爸爸。我叫古田丰,我的妻子叫薛玉丽。田丽是我的亲生女儿,当时万般无奈,迫不得已,我们只能把她交给老乡养了,为了她的安全,谁也不知道这个事情。”
“后来她妈妈在海外意外丧生,我回来找过你妈妈,那时候已经找不到了。三十几年前,我意外在电视上看到她和你爸爸一起参加活动。她长得和你外婆真像啊,我知道她过的很好就知足了。”
“二十一年前,莫氏突然变故,她和你爸爸消失了。我想办法寻找能和你认识的机会。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亲外孙女。我没能亲手养育她成人,但是我能守护你二十一年,也算老天对我不薄……”
“外公?”莫里捂着他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放声大哭!
“你和我的DNA,我已经偷偷做好了,遗嘱里财产也是留给你和思辰。不用担心古南和古思辰的血缘关系,思辰的爷爷是我在新加坡领养的孤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里里,我的外孙女,外公走了。丽丽,我的女儿,爸爸来了……”古神医笑着闭上了双眼。
……
古神医的丧事很快办好了,因为是老喜丧,大家都没有特别伤心,除了莫里。
古蒙很快就发现了莫里会偷偷哭泣,早晨醒来也常常看到她的眼睛微红,枕头上有泪痕。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古蒙忍不住了,他特意在工作日休息了一天,带着莫里去魔都周边的一个水乡小镇散心。
两个人坐在乌篷船里,船夫在船头撑船。古蒙没有像以往一样往莫里身上腻,而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任妻子看着湖水发呆……
终于,莫里的眉心动了动,嘴唇发抖,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古蒙把她的头揽入自己的怀抱。
“里里,能和我说说吗?”古蒙轻声问道。
“老公,他守护了我21年,到他走的最后一刻,我才知道他是我的亲外公。”莫里喃喃的说出了实情。
“什么?”古蒙震惊之余,他想起莫里第一次生产的时候,古神医八十多岁,拼着老命守护她的情景……那时候古蒙还猜测,古神医是不是和自己家里有什么亲缘关系。
“他是我妈妈的亲生父亲,当时没办法了,把妈妈放在老乡家里养着,思辰的爷爷是他和外婆领养的。”莫里简单的把外公临终交代给她的事情告诉古蒙。
古蒙感慨人生真的会经历很多,谁能想到一个萍水相逢的老大夫,竟然会与之相交二十多年。又有谁会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老人把对女儿的爱延续到外孙女身上,默默地守候着,保护着……
莫里把心事告诉古蒙后,人开朗了很多,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四射。
她照旧活跃在文坛,并开了一部新书《父爱》。书中她以自己的外公为原型,刻画了一位非常有爱的父亲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