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宴瑶一怔,在不破坏温润形象的基础上,眉头缓缓一挑,“墨大人这是怎么了?您也没做愧对在下之事,怎么突然道歉?”
墨丹青表情尴尬,“……做了。”
章宴瑶本来不想理会他,但为谨慎起见,还是追问了句,“方便说说吗?”
墨丹眼神窘迫,“之前……之前我在义教部,因为自己的原因得罪了不少人,每次都是你来帮我善后。包括你刚到虞城,因为我的事,又连夜赶回来。我不反思自己不足、不记你的好,还记恨你、怪罪你,我……我对不起你……”
章宴瑶再次愣住,心里想——呵,他还能想明白?
当时章宴瑶为了墨丹青,可以说忙得焦头烂额,到处赔不是、说好话,谁知,却换来墨丹青的赌气离开。
说不伤心,是假的。
章宴瑶笑了笑,“别人不知,但我们知晓,义教部是章、墨两家排除万难建立的,更何况你我为同僚,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更何况,你离开后,在下便是义教部唯一主理官员,算来算去,在下还是捡了个便宜,所以墨兄不用挂念在心上,你不亏欠我,我也不亏欠你。”
听章宴瑶明显划清界限的话,墨丹青又想到两人之前在宫里共患难,心里难受得紧。
“我……我之前幼稚,很多事情想不通,现在想通了,真的抱歉,哪怕你不接受……其实你不接受也是正常,你不欠我的,还一直在帮我,从前是我不对……”
墨丹青的姿态摆得很低,态度也十分诚恳。
最终,章宴瑶还是心软了。
他思忖了好半天,最后深深叹了口气,“算了,都过去了,看见你有所成长,我也很欣慰。”
墨丹青尴尬地笑笑,直接敞开心扉,“是啊,之前我虽出身墨家,还被人称为京城第一才子,但我自己知晓,我空有虚才,却没自己的东西,也没代表作。
那时候,我着了魔似的自卑敏感,别人夸我,我觉得他在讽刺我;别人讽刺我,我会和他拼命;别人既不夸我也不讽刺我,我又会认为他无视我……总的来说,就是病态的敏感和扭曲。”
章宴瑶心中好笑——你也知道?
“不过,”章宴瑶不解,“为何你现在突然想通了,莫不是有什么契机,碰见了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