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府管家都愣了,心里想——这墨大人是看不懂眉高眼低吗?今日阁老趁着休沐一天,赶紧招下上门女婿,他还非得来添乱!有急事不能明天上值的时候说?
心里吐槽归吐槽,但管家知道墨家得罪不起,还是回去通禀了。
司徒阁老多愤怒自不多表,只说,司徒阁老虽然公正,但基本的人情还是懂的。
哪怕不给墨丹青面子,也得给墨家人面子。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让管家把墨丹青请了进去。
一刻钟后。
学士府正厅。
当墨丹青被管家领来时,却见司徒阁老已经在厅内等他,脸上虽有笑容,但十分僵硬勉强,眼底还有一些厌恶和不耐烦。
墨丹青道,“下官见过阁老,休沐期间、而且在学士府忙碌之中求见阁老,下官实在过意不去。”
司徒阁老笑容敷衍,“墨大人休沐日突然拜访,老夫相信,墨大人一定有要事。”明显的威胁。
墨丹青也没绕圈子,开门见山,“实不相瞒,下官是来做上门女婿的。”
司徒阁老一愣,“什么?”
还没离开管家一愣——什么?墨大人来做上门女婿?
墨丹青一脸严肃,“是的!下官没开玩笑,阁老先别拒绝,先听下官说完。门外那些人,下官刚刚都看见了,那些人来当上门女婿都是为了学士府的财产,现在阁老和阁老夫人还在,他们不敢造作;但是,一旦二老驾鹤西去,他们立刻会纳妾,搞不好还会宠妾灭妻!但下官不会,下官可先立字据,不拿学士府一个铜板,还可以立字据,永不纳妾。”
司徒阁老倒吸一口冷气,“你……你来这,你们家人知道吗?”
墨丹青有些心虚,“下官知晓阁老担忧,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您应该知道,下官来做上门女婿是最保险的,司徒小姐也永远不会陷入险境。”
“……”司徒阁老知道,确实如此。
司徒阁老也知道,墨丹青为什么要这么做——朝内人尽皆知,左右丞相和墨大人对瑞幸公主痴心一片。
墨丹青来当上门女婿,有他的原因。
同样,司徒阁老也不是天真的人,从没幻想过招一个上门女婿,还能和孙女相亲相爱。
甚至于,孙女……有可能扛不过几天了。
他们招女婿,只是为了让孙女能进入祖坟,外加有一个夫君守着罢了。
一时间,偌大的正厅,死寂一片。
墨丹青也不追问,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管家让丫鬟送茶。
墨丹青小声问,“有茶点吗?”
“……”管家——这位大人,您是来开茶话会的吗?
心里吐槽归吐槽,还是让丫鬟送了。
于是,墨丹青就在司徒阁老矛盾的挣扎中、管家的惊愕中,慢悠悠地吃茶点品香茗——他也不想这么丢脸,但太饿了,大清早还没用早膳就被父亲拽到祠堂跪着,一跪跪一上午,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司徒阁老见墨丹青吃得欢,没有着急的样子,便放下心,开始谨慎衡量了起来。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
两刻钟的时间过去。
忽然,司徒阁老心一横,眼神闪过寒光,“墨大人,您应该知道老夫孙女,雁儿的事吧?”
墨丹青已吃完了茶点,正等着。
见阁老问,便正色回答,“知道。”
司徒阁老凝眉,“雁儿有可能抗不过十日了。”
墨丹青心中大喜——那不是更好?他可以心安理得当一辈子光棍。
当然,他对天发誓没盼着雁儿姑娘死,如果雁儿姑娘愿意多活两天,他也是乐意的。
“下官知道。”
司徒阁老依旧放心不下,“你愿意见见雁儿吗?”
如今雁儿已经病得形同枯槁,如果即便如此,墨丹青也愿意的话,那他司徒文涛便是得罪墨家,也要了这个上门女婿。
墨丹青点头,“愿意。”
司徒阁老内心大喜,起身道,“随老夫来。”
随后,墨丹青便跟着司徒阁老,出了正厅,去了学士府后院。
在学士府主院不远,有个精心布置的院子。
院子周围种满了花,五颜六色、争奇斗艳,整个院子好似被繁花簇拥。
院门上面有着一个牌匾,上面写了三个字——沉鱼院。
墨丹青能认出来,那是司徒阁老的笔迹。
从这亲手提字的牌匾就能看出,司徒阁老对司徒小姐的溺爱。
走入院门,豁然开朗。
司徒阁老两袖清风,但沉鱼院里的布置可就奢华不亚于京城富商了。
墨丹青匆匆扫了几眼,便在沉鱼院下人们的问安声中,进入房屋。
刚一进去,就能闻到浓重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