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摇头道:“朝廷说,新三州可是三个州,不多要,二十万石就可以了。”
林一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新三州是三个州,是大,可开垦时间才一年,开垦出来的地还不知道有没有十分之一。二十万石,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见蒋将军一直摇头,她反应过来:“所以,这其实是朝廷在为难燕王殿下?”
蒋从义点头:“是。”
又道:“你先做好准备吧!”
林一一简直无语。
她怎么准备?她家庄子的粮食几乎都被燕王搜罗走了。
粮仓里储存的,除了粮种,就是这几个月她家庄子和三州梁庄的口粮。
告知了此事后,蒋从义就走了。
林一一去了客院找信王,将蒋将军说的事又告知了他。
谁知,信王从容地道:“战事,本王是知道的。但征粮的事还不知道。二十万石,对如今的新三州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林一一再次无语:“先生早就知道西疆发生了战事?”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信王曾经是西疆的郡王,那边发生战事,他能不知道?
果然,信王大大方方承认道:“是。”
又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本王,为何不将此事告诉你?”
林一一沉默。
算不上责怪,就是感觉有些不高兴。
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她?
信王轻轻笑了笑:“这事,本王也是昨夜才知道,并不是故意要瞒你。你也许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说来……”
他突然冷笑道:“说来真是丢人啊!党项从入侵大康,到打下西二州,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快打下凉州时,朝廷才知道此事。本王的探子才知道此事。”
林一一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西二州的守军是干什么吃的?就算挡不住党项的进攻,给朝廷八百里加急报个信总可以吧?凉州就在西二州隔壁,打仗这么大的事,凉州的守军不知道?细作探子不知道?快被打下了,消息才传到京城?”
信王仍是冷笑:“你可知道,本王被褫夺爵位后,是何人成了凉州王?”
林一一摇头:“不知道。”
西疆和新三州好几千里的距离,古代通信情况又如此落后,西吉又没几个人,她埋头种田,哪知道这些?
信王冷笑道:“本王被褫夺王位后,最先被封为凉州王的是睿王。没过多久,又改立陈王为凉州王。频繁变故,西疆乱成一锅粥。又加上太子的势力横插一脚,三方势力你争我抢,西疆的情况是一日一变。党项攻打西疆前的情况,就是本王都搞不清楚了。至于仗为何会打成这样……”
他又叹气道:“大概是内讧加外敌入侵,相互拉扯消耗的结果。”
林一一再次目瞪口呆。
皇帝是发神经了吗?朝夕令改……
三个皇子内斗,党项本来就遭了雪灾,日子难过,不趁此机会入侵才怪。
沉默许久,她才道:“这些事太复杂,我不想知道了。我就想知道,真要征粮,真按二十万石征,我该怎么办?您也知道,新三州开垦的地不到十分之一。那征粮必定是抓着我们这些开好了地的大户薅啊!”
她本来还想问信王,西疆发生战事,朝廷必定吃紧,他会不会有所动作?
但想了想,她一向不关心这些事的,以前不关心,此时又何必问?
信王又不是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人家也曾打下西二州,如此厉害的人物,用不着她一个小白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