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何事?
想了想,除了粮食的事,应该没其它事了。
朝廷要粮食,流民要粮食,说不定,还要偷偷给信王粮食……
这个时候,离秋收还早着,若是因为粮食的事,燕王要么质问她哪来的粮食施粥,要么是逼她交出粮食……
林一一靠着浴桶,对着房梁长叹一口气。
草率了,不该施粥的。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不过,也无妨,这事她可以狡辩的:
最初施粥,只是给十几个流民吃的,没想到后来会有那么多流民。
流民可怜,她不忍心,最终只能减家里人的口粮,省出来的粮食多放野菜多放水,给流民吃……
也不知道这狡辩能不能说服燕王?
应该能。
秋收还未到,燕王还等着她的高产粮食救急,不至于杀鸡取卵。
一想到这个,林一一顿时不愁了,出了浴桶,擦了头发。
王公公给她准备的衣衫还别说,挺好看的,月牙白夏衫,那料子轻薄透气,穿在身上一点都不热,比她平时在庄子里穿着下地干活的细布料子舒服多了。
到底是亲王府,阔气!
长衫穿好,系上绣着绿竹的腰带,再吊着眉,长发高束,配着晒得红红的脸,再看她走路说话的架势,她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子。
是一点都看不出姑娘家的模样了。
林一一对着铜镜笑了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做男人多好啊!可以在外抛头露面,可以当官,可以耀武扬威……
她才收拾好,王公公送来了饭菜。
林一一边吃边问道:“公公,不知我那二姨娘五姨娘审理得如何了?”
王公公摇头道:“开始时喊冤枉,后来又求饶,后来又骂殿下,说什么殿下不顾师生情义,竟这么对待恩师的妻儿……呸!”
王公公冷笑一声:“咱家可听长史大人说了,林伯爷也就和殿下讨论过一次书画,指点了一二。之后再也没见过面,这谈得上恩师吗?”
又道:“她们只不过是妾,竟敢说什么妻,真是笑死人。”
说完这话,他又突然记起来,眼前这位也是林家人,连忙笑着改口道:“林大人,殿下说了,虽然和令尊只有一面之缘,却也受益匪浅……”
林一一无所谓地笑了笑。
燕王算得上非常难得了。就一面之缘却一直照顾着她整个林家。
是二姨娘五姨娘她们太不知足了。
林一一不愿再说姨娘们的事,又问道:“公公,我那哥哥呢,他又如何?”
这回王公公表情正常多了:“他倒没什么,既不喊冤也不求饶也不抱怨,就是不说话,感觉他好像……生无可恋。”
林一一沉默着,好一会儿才问道:“公公,我那三个弟妹呢?”
王公公轻叹一口气:“她们倒是乖巧,虽然害怕,也只是小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