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一一收好银子,回了中堂,蒋从义又和她聊起秋收的事:“二公子,你这三个庄子收成如何?”
林一一苦笑一声:“麦子大豆已收割完,产量嘛!勉强达标。至于稻子,还未收完,不好估算。”
可这结果让蒋从义大松一口气,拱手笑道:“二公子果然厉害,今年情况这般糟糕,还有如此产量,佩服佩服……”
林一一沉默着没接话。
不能在矮子里挑将军啊!她要的是和去年的收成比啊!
蒋从义没注意到她的表情,摇头叹气道:“可惜我东临军军屯差远了。不……”
他又笑了笑:“也不能说差,跟二公子的庄子比,确实比不了。但用了二公子的粮种,就算遭了大水大旱虫灾,产量仍高过去年。”
“原本以为今年日子不好过,没想到,竟还有如此产量。”
他越说越高兴,最后竟又起身拱手道:“我军屯能有如此产量,可是托了二公子的福啊!”
林一一再次起身拱手回礼,笑道:“将军,莫要再如此多礼客气了,我们就不能舒舒服服地坐着喝个茶吗?”
蒋从义笑着坐下:“好,喝茶!”
可端着茶,他又喝不下去,一脸的欲言又止。
林一一看着他,试探着问道:“将军可是有事要说?”
蒋从义放下茶杯:“我听说了些事,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林一一反应过来:“是他的事吗?”
蒋从义点头:“是。听说他最近打了两仗,赢了一场,夺了个城。可没多久,又被内外夹击,输了,伤亡惨重……”
对这些赢赢输输的,林一一不感兴趣,她只问道:“那他呢?有受伤吗?”
蒋从义道:“不知真假的地方就在这里,有人说他被党项大将射死。有人说他没死,只受了伤,但是重伤,如今生死未卜。有人说他失踪,如今不知去向。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我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林一一心口一紧,连忙问道:“那燕王殿下呢?他知道吗?”
蒋从义摇头:“殿下也不知道。朝廷如今正逼他交粮,他自己也焦头烂额呢!”
林一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嘟囔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行,我得去找他……”
蒋从义起身,按着她坐下,劝道:“二公子可千万莫要冲动,不说你林家不能离开新三州,就算能离开,你知道外头乱成什么样了吗?不能去。”
林一一摇头道:“可如今他生死未知,难道我要置之不管吗?”
蒋从义和她对视着,沉默着,半天才道:“他对你就这样重要?”
林一一很是无奈:“若是将军您遇上同样的事,我也会去找的。”
真不是她对信王如何,朋友出了事,她自然要去找的。在旁人眼中,去西疆也许是很危险的事,但对她来说,没那么危险。
她有空间超市在手,还有无数打造好的枪炮,在这个世界,几乎可以横着走。
蒋从义心头一颤,目光复杂地看着林一一。
这话听着真让他开心,比珠宝,比军饷更让他开心。但他心里也清楚,二公子只是把他当做朋友。
至于是不是和信王一样的朋友……
他轻叹一口气,劝道:“二公子,听我一句劝,再等等吧!燕王已经在查了。燕王不会看着他出事的,必然要出手的。西疆的形势太过复杂,你最好还是不要去,去了,反而影响燕王的计划。就算要去,也不是现在去。他为国为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林一一挺直的背顿时颓废地佝偻下来,人也没了精神,沮丧地道:“就只能被动地等吗?”
可除了如此,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