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毒舌，是因为他还没进门呢，就闻到了一股屎尿屁的味道，臭烘烘的，实在是有些夸张。

这味道，他只在两个地方闻到过。

一个是猪圈，另一个就是公共厕所。

破就破了，屋里头还这么臭，谁能忍得了？

那女孩子脸颊涨的通红，小声解释道：“对不起，我妈妈生了很重的病，不能下床，平时就只能在床上大小便，等我回来收拾，所以会有点味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收拾，很快就好的。”

说完她就一头扎进了房子。

看到这女孩家里如此悲惨的遭遇，明元也不好意思再矫情了。

在连生存都这么艰难的家庭面前，他为了点臭味叽叽歪歪的，实在不像个男人。

于是，他只能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从外面看，这房子像个牛棚，走进来，这房子的情况也没有变的更好。

墙壁都还是石灰墙不说，上面还糊着不少蚊子血和苍蝇尸体、蟑螂尸体的痕迹，靠墙边的柜子上堆满了衣服，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桶脸盆，里面要么盛着水，要么泡着衣服，要么放着汤药。

这景象，明元只能轻吸一口气，但他一吸气，又差点撅过去。

从外表看，他简直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干干净净清清秀秀的女孩子是生活在这么邋遢脏乱的环境里。

“雯雯，他是谁？”#@$

被女儿伺候着穿上外套的李秀梅终于发现了明元，有些害怕的抬手指了指他。

女孩子赶紧解释：“他是我朋友，今天在外面有人欺负我，是他帮了我。”

“哦。”闻言，李秀梅便朝明元虚弱的笑了笑，“那谢谢你了。坐吧。”

坐？

明元看了看四周，这根本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总不能坐她床上吧。%(

无奈，他只能走到床边站定，注视着李秀梅，看着女孩子给她擦汗擦脸，又小心的抽出了被子底下的尿布。

生怕明元看着似的，飞快的放进脸盆就端着跑了出去。

等她离开，明元才弯下腰，看了眼床上女人的脸，抬手翻了翻她的上眼皮。

李秀梅怔了怔，不解的看向他。

“张嘴？”

“干什么？”

“帮你看看病。”

李秀梅闻言苦笑：“你是中医吗？没用的，我这个病治不好啦，只能靠药吊着，能吊一天是一天。”

“张嘴我看看。”

见明元坚持，她只好配合的张开了嘴。

好家伙，连舌头都是蜡黄蜡黄的了，这可是大凶之兆啊：“你最多也就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哐啷！

身后传来了脸盆摔到地上的声音，那女孩子瞪大眼睛，忽然几步冲到明元的面前，双眼含泪的狠狠瞪了他一眼，隐忍着怒意道：“你胡说什么。不要当着我妈妈的面胡说八道，你出去！”

“雯雯，不要这样，他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出去！”

女孩子低下头，眼泪已经落在了脸上，指着门口，朝明元发起火来。

明元看着她这副模样，也很后悔刚才自己说话太直接，但他好歹也是个医生，面对着患者，不可能说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