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伏天河走了一天，在颜白白看到不远处搁浅在河边的巨大蚌壳之后，她心下了然，想通了绝情佛子解决事情的办法。

两人救下了河边奄奄一息的蚌妖，蚌妖幻化成了一位妙龄女子，蚌妖请求二人救救伏天河内的妖族，当场，无人应答。

夜间，绝情升起篝火，因为身体原因，涂山晴在吃过药之后，又变回原型在绝情怀中睡去。

“你真的想救伏天河下的妖族？”绝情佛子看着对面拘谨的蚌妖，问道。

“是。”蚌妖眼神坚毅，点头。

“若所需代价很大呢？”绝情又问。

“我愿意，求前辈教我。”蚌妖向绝情的方向重重跪了下去。

“伏天河很长，其实只要有一段好的地段给你们，你们都能生存下去。”绝情佛子低头看着还在跪着的蚌妖，眼中毫无波澜：“你喜欢哪块地段？”

“柳家管辖的那片地段最好。”蚌妖思考良久，回答。

“哦？柳家？”见蚌妖回答得这么干脆，绝情不禁挑了挑眉，显然，眼前的蚌妖做过了解，他来了兴趣：“你的伤，是被柳家所伤？”

“柳家家主的妻子之父是御音宗的修士，我前几天本想趁柳家夫妻来伏天河的时候将他们杀了，最后却被他们的符箓所伤，幸而遇见两位恩人。”蚌妖的语气愤恨，但在绝情佛子的威压下，她识趣地压低自己的声音。

“看来，你很了解柳家，做过调查？”绝情佛子问。

“是，我花了很长时间作准备，但还是没有成功。”蚌妖的语气挫败。

“就算你成功了又如何，这个柳家被灭了，还会有下一个柳家。”绝情佛子收回视线，看了看怀中睡得正香的狐狸，笑了笑，在它周围布下一个小小的隔音结界，才又问道：“可有调查到柳家有什么弱点？”

“柳家家主妻妾无数，却至今无后。”说到这里，蚌妖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她微微抬头去看绝情佛子，又有些忐忑地问道：“这算不算？”

“无后么……”绝情佛子看着面前的火堆思量了许久，才又看向蚌妖，笑了起来：“你可真的愿意为了伏天河中的妖族，不计代价？”

“是。”蚌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她为了伏天河内的妖族筹谋一生，却始终没有突破困境的办法，今天好不容易遇上愿意管这事的人类，她必须要把握好这次机会。

“为柳家生个后人吧，一个唯一的后人，待他今后接管了产业，该怎么运作，他说了算。”绝情佛子不管脸色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的蚌妖，继续道：“当然，孩子怎么教，得看你自己。”

“为仇人诞下子嗣这种事……”蚌妖眼睛瞪得老大，眼中似乎都要从眼中跳出来，但她与绝情佛子冷淡的视线对上的时候，口中的“做不到”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妖族的妖丹是个好东西，怎么用，你自己做主，而用掉妖丹之后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应该也清楚。”绝情佛子依然还是面无表情，他的声音平淡道：“我路过柳家的时候，会对柳家家主说一说他身上的罪孽的。至于你该怎么接触柳家家主，并取得他的信任，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了。”

绝情佛子说完就不再说话，虽然他看到了蚌妖眼中的抗拒和挣扎，但还是把自己的办法说给她听，因为他看到了她为救伏天河妖族的决心。

果然，沉默了半炷香后，蚌妖说话了。

“这确实是我现在能做到的，唯一能解救伏天河妖族的方法，即使心中再不愿，我也要去做。”蚌妖又一次向绝情跪下，深深磕了个头，道：“多谢前辈教诲。”

“其实，以你的能力，可以前往妖界生活。”绝情佛子眼中闪过不解：“为什么要这么牺牲自己呢，伏天河的妖族真的会感谢你吗？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愚蠢吗？”

“我能看得出，前辈您并不想管这件事，为什么又为我出主意？”这么问着，蚌妖的视线看向绝情怀中的那抹红色：“是因为这位狐族仙子吗？”

“她确实爱多管闲事。”绝情佛子算是承认了：“明天她醒来后，你自己把计划向她说一遍，以安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