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路无朽走到颜白白面前，伸手把颜白白放在唇上的手抓下来，握紧，等颜白白抬起头时，看到她微肿的唇瓣时，眼睛还是危险地眯了眯。

“师姐，我们下去吧？”咬了咬后槽牙，路无朽伸手摸了摸颜白白的嘴唇，手中的灵力一晃，抹去了了苍留下来的痕迹。

颜白白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随着路无朽从中指山山顶上一跃而下。

下山比上山容易得多，花的时间也很少一半，两人很快就达到了山脚。

“师姐接下来去哪？”路无朽问着，始终没有放开握着颜白白的那只手。

“去见白守秀，我这里有封信要给神秀一族。”颜白白回握了握路无朽的手，说着看向神秀神山所在的方向。

毕竟还占着神秀一族圣女的头衔，她也没有忘记两年前和他们做下的约定，她总要交代一番自己现在的动向。自醒来以后，神秀一族以诚待她，她自当不会什么都不和他们说。

“那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得到颜白白的回握，路无朽的手倒是松了一些，但他的语气却是紧张的，眼中都是祈求之意。

见路无朽如此，颜白白倒是有些怔愣地看着她。

路无朽不等颜白白说什么，苦笑了一声紧接着道：“虽然师姐还没有说，但我知道，师姐很快就要赶我走了。”

就像赶走了苍一样，而路无朽心中也知道，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怎么能用‘赶’这个字？我们只是分头行动。”颜白白无奈的笑了笑，在山顶的上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路无朽一直紧绷着。

他明显已经感觉到了，她和了苍说的“分头行动”并不是假话，而他也大概猜到了他会被自己安排去做什么事情。

路无朽的分离焦虑又开始了，但他明白这一次分离不得不为。

虽然清楚，但他还是想尽量把分离的时间向后推，比如陪着师姐上一趟五指山在分开，比如他把师姐送到鬼界之后再分开，总之，不能是现在。

“师姐……”路无朽比颜白白高半个头，他是俯视者的姿态，眼中却都是恳求之意，他紧紧握着颜白白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突然低下头去，用人头轻轻抵在颜白白的肩膀之上。

“求求你……”声音低若蚊蝇，仿佛随风瞬间化去。

颜白白沉默着，她心里原本就计划好了的，在下山之后就让路无朽立刻去做正事。她原本以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腻歪相处，路无朽的分离焦虑总该好了些……

路无朽此时的内心也在挣扎着，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多么不识大体，但是，他控制不住的，想要争取这么一点时间。

晚一点分开也好，和师姐多相处一段时间都是赚的，但是心已经开始在疼了，怎么办，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稳定一点，为什么师姐一定要救这个师姐，为什么不能永远的和师姐在一起……

颜白白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去摸肩膀上的脑袋，却摸到了脑袋上坚硬温热尖角。颜白白只是顿了顿，便顺着魔角往下，最后温柔地摸着路无朽的脑袋。

虽然已经把所有的力量和记忆都寻了回来，但路无朽还是没有改掉自己“半魔”的这个身体特质。

在魔角被触摸的那一刻路无朽全身便是一僵，最后在颜白白温柔的抚摸之下才缓缓放松了身子，而他握着颜白白的手也不再颤抖。

“师姐，我马上就……”路无朽站直了身子，准备不再继续为难颜白白。

“好了，跟上吧。”颜白白却出声打断了他的发现，她又把声音一改，肃然道：“ 只此一次。”

路无朽怔了怔，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好。”

颜白白二话不说唤出霜降，带着路无朽御剑往五指山门派所在地快速飞去。

因为只是让白守秀送个信，颜白白并不打算去打扰五指山的其他人，于是直接飞到了白守秀所在的院子外停下，原本已经做好了见不到人的准备，却见院门开着，里面还传来了笑闹声。

颜白白觉得奇怪，才刚刚走上前去，院门的小丫头就看见了颜白白和路无朽，很快院内的白守秀便迎了出来。

“守秀拜见圣女。”白守秀以及她身后的丫环一起做了神秀一族拜见圣女的姿势，惊喜抬头问道：“您们从妖界平安回来了？”

“嗯，才刚回来，宗门的人都已经聚集在天机阁那边了，想来这边很快就会得到具体的消息。”

颜白白自然地回了一个礼，她在天机阁大殿的时候也看到了五指山派人在那边等着，但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回来。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先离开了。”颜白白走近从储物戒中拿出自己写好的信递给白守秀：“这是我写给白护前辈的信，拜托你拿给她老人家。”

“是，守秀一定尽快送到。”虽然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白守秀看颜白白的样子就知道她并不想说，也就没有继续问。

颜白白点了点头，在她想带着路无朽转身离开的时候，院门传来脚步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谁呀，母亲怎么出来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