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卷落院中的枯叶,本该早春,院中却是一片尸横遍野,残败萧条的景象。
北慕辰淡然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情绪。
“哇——哇——”
正当他转身要离开之余,一旁的柴垛中却传来了婴孩的细小的啼哭声,声音断断续续,如同小猫一般,数秒过后,却又是无声了。
“嗯?”
北慕辰发现了这一端倪,正当他打算过去细细查看一番时,都柴垛竟略微动了几下,随后竟有一名两鬓略微花白的中年女人从柴垛后跑了出来。
“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求您饶命啊!”
她的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刚刚的啼哭声,便是从这婴孩的口中传出来的。
“你的孩子?”
“是……是的,是我的小孙子……”
北慕辰微微低头,无视女人那破绽百出的话语,看了一眼那女人怀中的孩子,一头细密的淡蓝色胎发足以证明他北族后裔的身份。
一时间,北慕辰没有说话,只是提起了剑。
女人见状,急忙嚎哭道:
“不……不,孩子是无辜的啊……”
她虽不是这孩子的亲娘,可照顾的这几个月,早已生出了情感。孩子的亲娘是她一手带大,她将她视为亲生女儿,女儿难产临死之际亲自将孩子托付给她照顾,她又怎么能弃这孩子于不顾?
“千错万错都是这些大人的错,与这孩子无关啊……您就饶了他一命吧……”
哪怕留下这一个孩子,也好能让她一个独身老婆子有个盼头。
女人开始抽泣起来,伴随着怀中婴孩的啼哭,让北慕辰只觉得莫名有些烦躁。
“如果留下他,那怎么能称得上灭门?”
北慕辰笑的阴冷。
“吧嗒吧嗒”,水珠溅落在窗台上,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有些阴暗潮湿。
看来今年的春天格外多雨。
季云泽向灰蒙蒙的窗外望了一眼,而后缩了缩头,蜷缩在软棉的被中,将自己包裹成了粽子。
“呯呯”,耳边传来两声敲门声,紧接着便听到了转动门把的声响。
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只光洁的皮靴缓缓迈入室内,皮面紧致的包裹着腿腹,腿侧还有几枚金丝暗扣,无一不彰显着其拥有者绝高的地位——
是罗坎言。
此刻,他正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红茶,面色有些凝重。
季云泽透过被缝隐隐察觉出他神色的不对,于是带着些清晨朦胧的哑音开口道:
“我已经醒了,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然后季云泽便坐起了身。
“北慕辰没死。”
罗坎言直截了当,眼神颇为复杂。
“是吗……”
季云泽扶了扶额,语气颇为无奈。
“果然啊……对了,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北慕辰去找那几个北族人的麻烦了?”
“……嗯,麻烦不小,而且……”
罗坎言的眼神有些躲闪。
“而且什么?”
从罗坎言的语气中,季云泽感到一丝不对劲。
“灭门。”
“什么……”
季云泽像是没有听清一般。
“两处院子,祖孙四代,一个也没放过,包括一个刚出生的小孩。”
罗坎言淡淡开口道,他也没想到,季云泽会预料的如此准确,这样看来,想要彻底杀死北慕辰还真是难如登天。
“不过……这还真是难以预料啊,他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然而,罗坎言所不知道的是,季云泽听到他这句话后脸色却极为难看起来。
“怎么了?”
罗坎言发现了季云泽的异样。
“不不……你先下去吧……”
季云泽的身体悠悠晃了几下,险些摔倒在床上,罗坎言急忙扶住了他。
“让我先想想……”
季云泽摆了摆手,侧身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
罗坎言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季云泽需要一个人好好缓一缓。
待罗坎言走后,季云泽倒在床上重重喘着气。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