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哲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对方狮子大开口,幸好洛东玄没步步紧逼,不然的话,他还真要往下稍微地,削微地,小小地挪一挪底线了。
“老奸巨猾。”
纳兰丹青嘀咕了一句,一顿酒就换到一尊顶尖大帝的一次出手,洛东玄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就这虚哲还觉得自己赚了,真是......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酿的酒也的确可以请得动一尊大帝了。
玄尊达到目的也不再和虚哲多说,免得这疯和尚反悔再提出什么条件,转过身对着主位的老人说道:“穆老,我有一事不解,需要您解惑。”
“哦?”
穆老诧异地看着玄尊,随即轻轻点头,“好。”
“我在灵阵天宫等您。”
玄尊说罢,对着穆老轻行一礼,转身离开。
其实以他的身份地位大可不用对穆老如此尊敬,但是这位老人,他值得。
玄尊的步子并不快,凭他的实力完全可以直接撕裂空间,但他却选择了最普通的方式,一步一步沿着椭圆桌向外走去。
踏!踏!踏!
玄尊的脚步在大殿之中略显突兀,配上几盏摇曳在墙壁上的烛光,一时间竟是渗透出几分恐怖的压迫感。
玄尊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椭圆桌靠后的位置,那个座位上坐着的是一个独眼中年人,相貌平平却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阴郁之感。
啪!
玄尊的手搭在那人的右肩上,明显的,那人颤抖了一下。
“年轻人的事交给他们年轻人处理便好,为老要尊,不然就是给脸不要,你说对吗?”
玄尊轻飘飘的声音响在独眼中年的耳畔,声音不大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压。
“白山啊白山,你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疯和尚在心中为这个可怜虫默哀,但脸上确充满了看戏的表情,甚至还有那么点小激动。
独眼中年名唤白山,这是一个相当普通甚至有点烂大街的名字,可如果在这个名字前面加上“千变宫”三个字,那就可以说的上是如雷贯耳。
那一年他意气风发,以不可阻挡之势登临圣王境巅峰,闻名天下,一时风头无两;可也在那一年,他狂放张扬,当众对东神出言不逊,被玄尊横跨两大天域隔空废掉一只眼睛,从此沦为笑柄。
自那之后,原本风光无限的天之骄子从此沉寂,再无音讯。
直到三千年前,白山勘破帝境门槛,一举登临九天之巅,从此天下再无质疑嘲笑之声。
大帝之尊,何人敢笑?可偏偏玄尊就是他永远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玄尊的手虽然搭在白山的肩上,但和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区别,可此时的他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帝境强者的本能告诉他,那只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想要捏死他,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白山仅剩的一只眼中神色复杂,既充满滔天的恨意,又充满了绝望的无奈,隐约还可窥见一丝恐惧。
如今的白山贵为帝境大能,更是有资格坐在蔽天殿之中,可面对玄尊,他依旧本能地感到畏惧。
曾经的他一心想要踏足帝境以报废眼之仇,可当他真的踏足那梦寐以求的境界之时却发现自己曾经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他与他之间的差距并没有改变,玄尊想要捏死他,依旧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区别就是这只蚂蚁大了点。
白山恨,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将对玄尊的满腔恨意投入到对千变宫弟子的培养上,既然无法在玄尊身上报仇,那就让千变宫的弟子把这份仇恨从东耀帝宫的弟子身上找回来。
几千年来,他培养初无数弟子,但真正能上的了台面的仅有严峻一人,天域战功榜西部的第二人,多么荣耀的位置啊,只可惜这个位置还没坐久,那个顶着东耀帝宫光环的年轻人以天骄之姿横扫天域战场,直逼严峻的位置!
这就是为什么在严峻想要设计围杀陆泉之时,白山会予以帮助,杀掉一个东耀帝宫的绝世天才,或许会让玄尊感到心痛吧,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算全天下都知道是他做的又如何呢?
如今九天形势危急,玄尊真的会为了一件没有证据的事情就找自己的麻烦?只可惜,玄尊依旧如同当年那般-----护短且不讲道理。
玄尊看不到白山的表情,当然就算是看到了他也不会在乎,当年他可以轻易废掉对方一只眼睛,如今就算白山成了帝,在他眼里依旧不值一提。
只见玄尊的手臂之上金光大作,中正平和却又不失浩瀚的气息喷薄而出,霎时间,一道道金色的符文蔓延至白山的右臂,金芒流转之间构成一道紧锁住白山的锁链。
“你!”
白山大惊,猛地抬头,青色的光芒正欲从他体内涌出,那金色却抢先一步,宛若实质一般嵌入他的手臂,眨眼间白山衣袖尽碎,露出精壮的手臂。
下一刻,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嘎”声响起,一瞬间白山的手臂血肉枯竭,干枯如同枯树,而他体内的青芒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死死压制在体内。
“封你右臂四百年,如再有异心.....”玄尊眼中闪过寒芒,冷声道:“我九天也不差一个帝境。”
话音落刚落下,玄尊又冷冷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众人,平静地说道:“我这人最是不讲道理,都记住,别算计我的人。”
玄尊说完就大步离开,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话是否会得罪在场之人,就算得罪了又能怎样?他洛东玄连自己的人都保不住,还护什么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