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陷入沉寂，花无邪默不作声，目光迷离；而独孤一则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对方。

沉默良久的花无邪怅然若失，没人能够体会他内心的苦楚，被自己视为一生信仰的人竟然如此不信任自己，还真是滑稽啊。

“原来如此....”恍惚间的花无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呢喃道：“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真好笑啊！”

独孤一察觉到此刻的花无邪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连忙劝解道：“并非是东神大人不信任你，而是因为......”

“闭嘴！”花无邪再无风度，脱口而出道：“既然如此不信任我，那我就如他所愿！”

信仰崩塌的花无邪杀意滔天，席卷而出的妖气笼罩着无尽的星空，旋即他身形一闪，化作一缕充满毁灭气息的流光直奔少女所在的山谷。

铮——

独孤一脸色大变，他也是没想到花无邪竟然会改变主意，一时之间又惊又恼，连忙是凌空剑指，一道惊天的剑光飞射而出！

轰——

剑光划过，虚空震荡，空间碎裂，恐怖的威势与铺天盖地的妖气分庭抗礼！

“你要阻我？”花无邪挥手一击灭掉剑光，身后浮现出一道遮天蔽日的妖花虚影，正是他的本体——玄冥往生花。

玄冥往生花，是天地奇珍榜中高居第四的可怕存在，花开生死两界之间，一念通幽，一念往生，天上地下仅此一株！

独孤一神色凝重，如果是一万年前的他拦下暴怒状态下的花无邪并不困难，但如今失去的他已经失去了剑眼，面对玄冥往生花这等成长起来的天地奇珍，不免有些力不从心。

“邪花，你冷静一点。”独孤一劝道：“你难道要将怒火发泄在一个无辜可怜的女孩身上吗？”

花无邪闻言却是怒极反笑，质问道：“无辜？可怜？那个孩子难道就有罪吗？那个孩子难道就不可怜吗？”

“他已经承受了如此之多，为什么还揪着他不放，你说啊！”花无邪怒吼，声嘶力竭！

独孤一无言以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能是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他本就不善言辞，更何况面对花无邪的质问，他也给不出合理的回答。

或者说任何人都给不出一个这个问题的答案。

独孤一的脸上充满了苦涩，愧疚道：“或许因为他是.....”

“狗屁！”花无邪破口大骂，指指独孤一的鼻子怒喝道：“那孩子为九天十地的付出还不够多吗？如果不是他，你今天还有命在这里义正言辞吗？”

“你们的所谓‘大计’，可曾问过他的想法，可曾考虑过他的感受！”

独孤一面对咄咄逼人的花无邪眼神躲闪，神色复杂。

“我们会尽力.....”

“尽力？”花无邪满是讽刺的冷笑，“怎么尽力”

“尽力培养他成为一个合格的替死鬼？”

“尽力让他活在你们编织的谎言中？”

“尽力让他以为你们一个个都是‘好人’？”

“还是尽力让他重蹈曾经的覆辙！”

“你告诉我，是不是！”

“你说啊！”

花无邪一连串的暴怒质问让独孤一措颜无地，他可以心怀死志，为九天十地拼出最后一剑，可又有什么资格要求那个孩子也这样去做呢？

是啊，他已经为九天十地牺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