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采春听后委屈了起来，“你们听听，当着他舅舅的面，她就这样对我，这像话吗？你舅舅就是你害死的，要不是因为你不肯借钱，他也不会跳楼！”

于凌瑶又说：“舅妈，要不是你赌钱，舅舅也不会死，你应该忏悔，而不是想尽办法推卸责任。”

姨丈是站在她这边的，跟着说道：“瑶瑶说的是。陶采春，老蔡生前你对他就不好，因为你才自杀，如今怎么还把错推到瑶瑶身上？”

这群亲戚当中，有明辨是非的，也有和稀泥的。

“别这么说，采春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老蔡死，倒是瑶瑶，明明那么有钱，一分都不肯借，属实是冷血。”

姨丈气不过，又呛声道：“真是拎不清！瑶瑶老公的钱，又不是她的钱，人家凭什么借？”

陶采春又道：“怎么不是她的钱了？他俩不睡一个被窝，不是一家人啊？她就是冷血！”

明明是来送舅舅入土为安的，怎么也没想到会吵起来，于凌瑶往前走了一步，把姨丈拉住，劝说道：“好了姨丈，你别动气，别跟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身体不好。”

姨丈忿忿不平，“陶采春欺人太甚！”

陶采春听见后，冲过来要打人，被温斯臣的保镖给拦住了。

温斯臣冷脸说道：“流程走的也差不多了，都回去吧，我和瑶瑶单独待会儿。”

他想，于凌瑶应该有话想单独和舅舅说。

温斯臣气场强大，光是往那儿一站，就已震慑人心，陶采春也不敢再造次。

蔡煜城把她拉走，另外赔着笑脸，“表姐夫，那我先带我妈回去了，安排工作的事儿一定要记得啊！”

亲戚都散了，墓地很快就安静下来，寂静的只能听见风声。

于凌瑶蹲下去，把地上倒了的花束扶起来，靠着墓碑摆放整齐。

舅舅生前很喜欢摆弄花花草草，之前养过一阵子，但陶采春不喜欢，总说容易招惹蚊虫，后来全给扔了，从那之后舅舅就再也没有摆弄过这些，只能在网上看别人养花的视频解解馋。

“舅舅，真对不起……”于凌瑶哽咽着。

若她当时没那么坚定，稍微给他一点希望，也许这个人就能活下来。

这几天一直忙于处理舅舅的身后事，内心的情绪早已堆积，一旦打开一个口子，就无法再关上。

于凌瑶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温斯臣站在她身边，听见她的哭声，心也揪了起来，抬手捧着她的脸，拇指的指腹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于凌瑶抱住了他，脸贴着他心口。

“小的时候，表弟很爱吃红烧肉，家里每天都会给他做，表弟吃完剩下的给表姐吃，我不能吃，只能闻一闻肉香味。后来有一次实在馋的厉害，偷偷喝了一口肉汤，被舅妈给发现了，逼着我罚跪。”

“舅舅知道后，每次都会偷偷给我留两块，放在橱柜的最上面。等他们都睡着了，我就会偷偷拿回房间吃。那时候是冬天，天气很冷，红烧肉早就结冰了，可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红烧肉。”

温斯臣听完后，心里却不是个滋味，正常人应该做的，不应该是为她争取吃肉的权利吗？这本身就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于凌瑶擦了擦眼泪，看他不说话，抬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舅舅这样做，实在是太幼稚了，根本没法从源头解决问题？”

“嗯，你应该有权利吃肉，舅舅也应该有权利养花草，而不是一味的顺从陶采春。”

“可舅舅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他都不敢反抗，小时候的我更不敢。正因为如此，他背后偷偷对我好，才更叫我动容。”

温斯臣轻轻顺着她乌黑的秀发，柔声说：“舅舅结束了他压抑痛苦的一生，这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