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城跪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
时近深秋,呼啸的寒风卷起尘埃,冷得他瑟瑟发抖。
他跪得笔直,身上只套了两件衣裳,很薄。没多久就头晕目眩,身上一会热一会冷。
谢闻城发烧了。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问:“他好像病了啊,要不要找大夫……”
“不用。”月照冷哼,“听说他以前脾气不好,心情差就罚妹妹,经常罚跪打耳光。”
“他罚王妃的时候,就没想过她会发烧吗?当时王妃身体可弱了!”
“王妃被罚的次数,可不止这么点!”
男子无声地苦笑,没说话。
看看,四妹连一句讽刺都懒得丢给他,全由丫鬟代劳。
再没人管他。
意识模糊间,男子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
前几年自己练武回家,只要四妹在,一定会笑盈盈地跑过来,朝他嘘寒问暖。
“你把薛家二公子打败啦?大哥最最厉害了!”
“大哥,刚运动完不能喝很多水,要歇一会!”
“干爹说过,出完汗不能吹风……”
“大哥……”
小女孩叽叽喳喳,谢闻城只觉得烦,给她甩过件脏衣裳:“吵死了,乡下人就是烦!”
“就不能学学雪儿,平时安安静静的,多有气质。”
小女孩往后一缩,眼眶红了红,真的抱着衣裳下去了。
隔天,谢闻城又说:“成天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不说,看看雪儿,她和隔壁小姐玩得多开心!”
总之,只要他心情不好,一定会找四妹发泄,挑这挑那,谢予音做的永远不对。
除了干爹干娘,所有人都说她是错的。
久而久之,她真的以为自己错了。小心翼翼地改,一次又一次地把真心奉上来。
最叛逆的几次,还是成亲前。
谢予音悲极反笑,说自己是眼瞎,才会看上这种家人,在穿上嫁衣的晚上,砰地撞上轿壁!
轿里一片死寂,血腥味飘出来。手下脸色不太好看:“公子,她不会真的出事吧?”
“不会,她不敢!”
谢闻城冷哼:“灾星一个,再作我打断她腿!”
……
真蠢,真蠢啊!
这已经不是被蒙蔽了,是恶!
可能是发烧,谢闻城情绪异常敏感,他双眼一直是湿润的,脸上的泪痕,干了数次。
他又气又心痛,气自己,痛谢予音。
谢闻城等啊等,等了两天,谢予音连个信都没有。
偶尔问下人,也换来不耐烦的一句:“王妃她忙着做药呢,没空见你!”
忙吗?
南知意能见她,月照能见她,连谢恒夫妇都能自由进出。
谢恒的大嗓门,他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到:“阿音也真是的,当上王妃了还那么忙,新衣裳给她了吗?她以前最怕冷了!厨房的鱼也炖上……”
四妹能见任何人,只是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