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音走后,云断烟继续看文书。想起刚才自己说过脏话,装模作样地打了下嘴巴。
她知道错了,不改。
她当贤妻良母的时间能以时辰计算,纯粹是为了好玩而已。
烛光一晃一晃的,云断烟趴在桌上,很快就睡着了。
“唔……”
半梦半醒间,她腰间忽地一热,鼻尖蹿来阵淡淡的药香。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云断烟迷迷糊糊地睁眼,笑嘻嘻道:“怎么啦,这就想我了?”
“没有。”谢隽寒手臂环上她的腰,“你半天不回来,我……有点担心。”
他伸出手,习惯性想把云断烟抱到床上,刚碰到人,云断烟就啪地握住他手腕。
她反客为主,起身,将男子按上了床。
“让病患照顾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云断烟左手按住谢隽寒,右手给他把脉,旋即,勾出抹暧昧的笑意。
“谢公子,脉象不错啊!”
她悠悠道:“上次我脱了下衣裳,直接把你吓醒了;这次我离你远一点,你又自己下床;你说,是不是我和别的男人拉拉小手,共处个十天八天,你的病就直接好了?”
云断烟自言自语:“啧啧啧,我看墨绝尘就不错,每天可以……”
她说的很有画面感,谢隽寒瞬间就代入进去了。
但,他又不是风弦歌,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吃酸醋的。
不,会。
“不许开玩笑。”谢隽寒云淡风轻,“谁跟我抢你,我把他五马分尸。我——”
话没说完,他喉咙间又冲来阵血腥味。谢隽寒墨眉一蹙,咬着唇不愿说话。
“行了,不逗你。”云断烟拿出银针,稳住了他的脉象,“在孤影把另一味药采回来之前,你别打打杀杀的。”意思是吃药后就可以。
她指了指文书:“刚才东西有点多,我看睡着了。”
谢隽寒一看文书就手痒,他不顾云断烟阻止,随手拿起几本。
北华突袭东昭边境,士兵战力猛涨,以一敌十;
北华发动兵力,试图收复被吞的城池;
同时,他们的使臣四处活动。
“不过,东昭目前还没输过。一座城池都没丢。”
云断烟轻笑:“北华有得必有失。虽然士兵的实力变强了,但他们也更容易失去理智,也不知幕后人会怎么办。”
她对国内的兵力还是有数的。北华再怎么用药人,也动不了东昭根基。
但,最后的那条“到处外交”,就很值得琢磨了。
予音说的话,很可能是实话。
谢隽寒蹙眉:“阴魂不散。”
“还有,刚才我梦见了十七年前的事。”云断烟凉凉道,“当年咱们招惹了不少人,虽说有名字的都被处死了,但……有漏网之鱼也说不定。”
具体是谁,她记不太清楚了——时间太久远,他们的仇人又太多。
云断烟转了转眼睛:“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人跑去北华?那时候你摄政,有好多人仰慕你,还有人跑到御王府要和亲呢,有可能……”北华不是有个没露面的皇后吗?
谢隽寒一怔:“不会。”
“为什么?”
“因为没人敢喜欢我。”
谢隽寒唇角扬起轻蔑的弧度:“当年我杀的人太多,敢接触我的人,大多是觊觎我的权势,还有……”
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