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头颅的先生深沉的目光定定地看向她们,没有对她们的纠葛作出判决,他只是问指明灯先生:“请你看一下,她们谁能够成功的概率更大?”
:“假如,一起去的话,成功可能更高,也许我们还应该做一些隐瞒的小动作。”
:“我们的能量,不足以传递两个人。”
:“不,也许还不止两个,嗯。也许再加上一只狗?”
:“活的吗?动物不是都已经……”
:“不,也许骨灰,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很有用,带上的话。”
:“照你这么说,两个人类,其中一个也烧成骨灰带去不行吗?你觉得这能有效吗?”
:“嗯……两个人,两个人,你说,如果一个怀孕的孕妇,能量会认定这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我的天,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把两个年龄相近的人,其中一个变成婴儿塞到另一个人的肚子里,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不,本质上只是传递意识,这与肉体本身无关,只是两个人要作为一个人,孕妇,也许可以试一试不是吗?”
:“反正,也是穷途末路了,我记得,那个异能,也许对这个有用吧”
……
这是谁,向晨星是谁,半个头是谁,柳挽月又是谁,大金……向晨星提起的大金是星星的大金吗?
她的名字也有个星字?是一样的星字吗?
她们再说什么,什么终结末日,什么任务,什么牺牲。
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湿漉漉的舔舐唤醒了星星的知觉,星星睁开眼,是大金担忧到了极点的脸正凑在她面前,不停用舌头舔走她的泪珠,安抚她的情绪。
星星摸摸眼睑,眼泪好似惯性一般又往下流淌,好像坏了的水龙头,怎么也关不上。
为什么……星星,好难过哦。
好像蓝星整个爆炸了,好像家和所有都没了,好像所有活着的动植物和人类都十有八九消亡,余下那少数派,死里逃生,苟延残喘,用活不下去的姿态,绝佳的韧性,坚持最后一口气活着。
活下去,活下去!
好像所有一切都在这样说。
蓝星末日前后多少年的智慧结晶,加上很难解释的异能,合并出了一个听起来十分不靠谱的主意。
集合所有活下来的资源力量,尽最大的可能,抱有最后的希望,孤注一掷。
:“就靠你们啦……”那半个头颅的眼睛不停往外渗透出血丝,有微微的笑意从他嘴角散发,祖国的未来,人民的希望,世界的曙光……
两个女孩目光坚定,没有一分一毫的犹豫或代表软弱的泪水,她们点头,动作如出一辙的果断。
如果可以的话,万分之一的可能的话……能有那样的机会,蓝星,半阙哀歌已然唱响,剩下的半阙,是希望,是飞蛾扑火,是挣扎,还是落幕的演奏。
倒在地上的半个头颅先生如释重负,看着已然空旷的机器,喃喃道:“成功了,她们,会做到吗?”
虚空中传来回响:“成功……做到……成……吗”
不论如何,最后的选择,他们已经作出,现在,只能静候佳音,或是,等待迎来终局。
:“平行……时空?”星星不安地动了动自己幼小的小短手,短短的肉乎乎的,不像是刚刚脑子痛痛的时候看到的十指麦色修长,带着疤痕。
是大人的手,饱经风霜的那种大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