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令人难过的是什么？是你心动的人类，已经有了对象吗？不！

令人难过的是你喜欢的，也许甚至有可能不是同一物种！

假如还要给难过分级，再高一级的难过，除了需要跨物种以外，那只能是，除了并非同类以外，她还是以你为食的敌人。

徐队一时间摸不清楚自己复杂的情绪里充斥了多少奇怪的感想。

理性和感性在拉扯之间，他不禁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之前和现在的接触，让他明白这位丧尸似乎是可以思考，也存在理智，不会莫名其妙就择人而噬的情况。

但是……

过往的经验同样告诉他，丧尸已经成为了另一个物种，那不是人类，也不该因为如今相似的外形去忽视他们的不同从而放松了警惕。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一直没错，至少不完全错。

物种不同，代表彼此立场的变换，立场变换之后，连同思考的逻辑和做事的方式方法都有了改变。

随着他退去的动作，柳挽月的目光忽然凛冽起来，且看她的眼神中似乎夹杂着碎裂的玻璃，冷！危险，碎屑在寒风中猎猎飞舞，反射出冰凉的寒光。

徐队不敢再退，直觉告诉他，如果再往后退，很大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严重后果。

他就只能站在那，等着对面的丧尸开口。

许久，也没见她开口，徐队只能主动出击。

“这次你又想和我说什么吗？”徐队，几乎是被情绪掌控，有些失望颓唐，又有些泄愤一般的说。

尽管在出口的那一刹那，徐队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波动如此不对，但就像他控制不住，面对她会不自觉给出自己珍贵的粮食；如今的他同样控制不住，像是对着亲密的人发泄情绪一般，就这样对着眼前这个明知道危险的丧尸带着含有情绪的口气说话。

徐队察觉了自己的失控，目光失神，看看柳挽月，又低头道：“难道还是要重复上回说的那句话吗？”

他找补道：“那句话，我不是说我没转达，我早在那次之后回到基地就上报给了我们的上级领导，所有的一切主张，基地那边自然会全盘考虑后决定，而且你说的那句话，我们基地已经铭记在心，你放心，我大约懂你那句话里的意思，也把我的猜测告诉了他们。”

徐队，看着柳挽月迟迟没有动静，又抬起头，含有一丝希望道：“除了那句话，你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柳挽月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他。

就这样两两相望了有一段时间，徐队率先挪开了脑袋，随后尴尬道，“要是…要是没什么事，我，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去做。”

随后徐队慢慢挪动脚步，用对比平常的步速来说要慢上很多的速度，向着一个方向走开，走出几步他还回头看看。

不出他所料，柳挽月没有留在原地，而是随着他慢悠悠的步伐，跟着他。

徐队回头看她，柳挽月就站在那里，径直也望向徐队。

“你跟着我做什么！”

徐队本该问出这句话，但他看着身后那人自然而然的态度，又觉得这句话问出去并没有什么用。

她并不会回答，也不会作出任何解释，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他，一直看。

就这样徐队走在前面，柳挽月跟在后面，徐队走快一些，刘婉月也跟着徐队加快脚步，徐队停下来，放慢了步子，刘婉月也放慢速度，保持着相同的频率和速度一起前进，像是有了十足的默契。

等到徐队看到觉得可利用的植物，蹲下来一点点挖掘做成盆栽打算带出去。

柳挽月就歪着头在边上看他干活。

他在一棵一棵把柳挽月曾经找到且种下的植物挖出去，柳挽月本该生气的，但当她看着他在一点一点的挖掘土壤，心中只有一片宁静。

所以柳挽月没有阻止。

当然也不会帮助他，只是袖手旁观的看他干活。

这样过了有将近两个多小时，徐队忍不住回头问柳挽月：“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那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总不可能是把他当做储备粮食了吧？看柳挽月的样子，也没有想要对他下手的趋势，而他心内的直觉一直反映着对面这位丧尸女士，并没有想要攻击他的欲望，至少他感觉不出来危险。

连续走了两个多小时，徐队也有些累了，他干脆就近上了一个坡，在背阴处坐下，随后对着跟着他的柳挽月说：“你要坐下歇一会儿吗？”

当柳挽月保持一小段距离僵硬着站在那里时，徐队又问：“你，现在是丧尸对吗？如果你有理智的话，你能告诉我变成丧尸和人有什么区别呢？你们还有曾经的记忆吗？假如有的话，为什么你们在变异之后就会对曾经的亲人朋友下杀手，能够把曾经的同类变成敌人，甚至认同他们直接变成了盘中餐？”

这回柳挽月没有保持沉默，在徐队的目光注视下，她的嘴巴一动没动。但她的回答却确确实实传到了徐队耳朵里。

“丧尸我，理智混乱，三观重塑。”

徐队抿嘴，又问：“你的意思是，在你变成丧尸之后，尽管还有一些理智，但理智并不能克制住你内心的欲望，而因为那些欲望，你本身对于社会价值观这些的认同，从此消失于无形，并且从心底里认同人类事应当作为你们的食物存在吗？”

因为这种嘴巴未动，思想直接传达到脑海的可行性，徐队先前已经在大橘子那边经受过锻炼，所以这回看到眼前丧尸也会这一招，并没有感到多少疑惑，自然而然就接受了这位丧尸不会开口说话，但可以通过脑电波传达想法的情况。

柳挽月摇头，堪称吝啬的吐出了三个字：“自制力”！

“所以这是可以控制的，只是很难？”

柳挽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只是继续看着徐队。

随后又重复了一个词——混乱。

徐队似懂非懂。

但他隐约觉得这次谈话得到了一些收获。

如果丧尸中是拥有理智，能够沟通合作的话，哪怕这种丧尸，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那也足以对于人类的生存造成有利的影响。

远交近攻，合纵连横，不外如是。

能够说通一部分丧尸，就代表会有一部分的敌人变成他们的朋友。

没有人或者丧尸，会希望自己所赖以生存的蓝星成为一个没有生物存在的死星。

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就像伟人曾经说的那句话。

只是徐队想是想的好好的，但能保证有理智的丧尸，真的会愿意和人类合作，一起为结束末日而战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