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霎时覆盖着一层低气压,空气变得稀薄。
“在滑雪场,是我第一次认识傅蔓,六年前我被猎豹追杀,那次行动中不得已混入滑雪场隐藏自己,因为我左腿中了枪,滑行的时候不慎摔入树林。”
文哲闷了一口酒继续说。
“我腿上的枪伤被树枝划到,伤口被撕裂开,根本无法起身再逃,我的所有电子设备在逃跑中全都丢弃了,因为怕他们会寻到总部的位置,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在那片雪地里了。”
似乎这是他终身难忘的经历,又给自己倒满一杯子灌下肚。
“你是中枪了吗?不是摔断腿吗?”
傅蔓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惊慌过度的她只看到他裤子上还有雪地上的一滩红色,以为他是摔断腿了。
“我怕你会害怕,没说。”
文哲唇角挤出一抹宠溺的笑意。
傅蔓下意识的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然后呢?”
夏沁雨听得入神,追问后面的细节,因为傅蔓当时只跟她说是这个男人摔断了腿,向她询问急救方法。
“那片地没开发很荒凉,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哭声,像是在与人吵架。
一直到她走到我跟前,才被我吓傻在原地杵着,我还能听到她电话里传出来让她给家里买房的声音,那头一个尖锐的妇人声音说不买的话就跑去她的公司让她难看。”
傅蔓眼泪滑落,想起当时的情景,哭得越发伤心,无力的靠入夏沁雨的怀里。
“她是过去参加公司团建的,担心同事听到她和父母吵架的电话内容,就独自走到一片空地,因为打电话太入迷,都不知道自己迷路了,所以也不知道是我幸运遇到她,还是她幸运遇到我,之后的事夏夏你都知道了,我当时听到她和你的对话,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竟是你,你也是我救命恩人呢。”
当时救他们出去的是容家的人,只是他和傅蔓都不知道而已。
夏沁雨也知道他中的是枪伤,但是不想惹麻烦就没让容家的人去查,只是劝阻傅蔓不要再去想这件事。
她突然感到懊悔,是不是她断送了傅蔓和文哲的姻缘呢?然而洛云峰是傅蔓的孽缘?
“第二天我想留在医院照顾你,但是公司订的是下午的航班,我不能掉队,就先回来了,而且你病房前面有一群保镖守着,我也不敢问他们要你的联系方式,后来水心火了我才知道你的身份。”
傅蔓情绪稍稍缓和一些,说出当年不辞而别的原因。
“洛云峰听到没有,一个大男人一点度量都没有,快跟傅蔓道歉。”
陆洋闻言后也冰释前嫌的与傅蔓统一战线,主要还是与他的宝贝统一战线。
“陆洋很好的,就是脾气臭臭。”夏沁雨趁机帮陆洋说说好话。
洛云峰抬起酒杯示意,“抱歉,我刚喝多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对于傅蔓来说都如针扎般刺痛着她每一寸肌肤而不由得颤抖。
“这不是喝多就能当借口的,必须给蔓蔓道歉。”
夏沁雨抬手阻挡陆洋喝下那杯和事酒,眼神犀利的瞪着洛云峰,势必要为闺蜜出气。
同样感到疼痛的人还有洛云峰,夏沁雨的每句责备都像抹了剧毒的利刃正中他的心脏而无法得到救赎。
傅蔓瞥到他百般受创的焦容心里更加难受。
顿时,有一团黑影将她的小身板完全覆盖住,未给她留下半点亮光。
黑暗笼罩着她半晌,头顶上飘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刚刚我言重了,向你道歉。”
傅蔓攥紧拳头,水晶甲嵌入肉里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并没有用。
这道声音犹如魔音侵蚀着她每条清醒的神经,不断攻击着她的免疫系统,来势凶猛的占领了她的身心。
“没有诚意。”夏沁雨不接受他的道歉,其他人也没敢反驳。
“我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情绪不稳定,别生气了好吗?”他双眸注视着眼下的傅蔓,话却是对着夏沁雨说的。
傅蔓何尝不知道呢!
他的两句道歉都没提到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