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环境,潮湿的气息侵袭着傅蔓的每一寸肌肤。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一片黑暗,口腔里的布状物使她长时间张大嘴抽着她的神经酸痛,勒紧的眼罩带子压迫着她的太阳穴疼痛难忍。
“唔唔、”
她的手脚也难以动弹。
她被绑架了!
一阵惶恐过去,她放弃挣扎,努力回想被绑架前的情形。
午休前,她母亲于芹给她打电话,依旧是威胁她必定要生下洛云峰的骨肉,然后以此来向洛云峰要钱。
似是太了解自己的女儿,预感她会把孩子拿掉,或是于芹从哪儿打听到女儿昨晚吵闹的内容。
原本在前天晚上已说过的话,又在第二天重复一遍。
可不像她母亲的作风。
按理来说,于芹知道自己的摇钱树要被砍了,肯定会杀疯般地从乡下赶过来大闹。
那套母女情深的戏码,她演得都可以拿影后大奖了。
待获取旁人的同情去对傅蔓进行道德绑架,爱要面子的女儿肯定会被逼得妥协下来。
反正这十几年来,她都是这么干的。
不对,不是十几年来,是打从傅蔓记事起,她的压岁钱或者因学习成绩优异得到的奖学金,全都被她妈以“苦情大戏”来骗走。
她虽身在农村,但家里不算贫困,有间小卖铺,吃穿用度根本不用愁。
可由于父母对她的苛刻,常常不给她买新衣服,或者从村里捡来别家比她大的孩子的衣服,缝缝补补之后再给她穿。
以至于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以为她家里是贫困户,有嫌弃她的、排挤她的、也有同情她,给她众筹捐款的。
她那母亲得知有人要给她捐款,竟在老师去他们村家访的时候,提前买通邻居帮她制造贫困假象。
还让他父亲提前一周跳下村里山头的一个捕猎坑,摔断了腿,刚好卧病在床。
这对奇葩夫妻联手欺骗老师,说她父亲是残疾人。
那个年代对贫困户的登记工作做得不够完善,加上一些混乱的因素,老师便信了。
傅蔓打小心气高,受不了这种诈骗行为,想要去学校和老师坦白真相。
却被母亲拦住。
于芹不仅将她殴打至受伤发高烧,还四处诋毁她去城里玩游戏机,把父亲的医药费都花光才会教训她。
村里有人怕出人命,便好心将傅蔓送去医院治疗。
也是这个时候,傅蔓在医院里和一位山里的武术高人同病房,听完她诉苦,决定教她功夫傍身。
若不是她父母对她不闻不问,从不去医院照看她,也没能让她学会一身真本领。
等她身体康复回到家时,众人已经给她打上“不孝女”的标签,任她怎么解释都没人肯相信她。
特别是那位傻噔噔的老师,居然担心傅蔓会拿捐款的钱去玩游戏机,于是直接把钱拿给她的父母。
也许那位老师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的钱,在后来全被她的父母拿去赌博输光了。
傅蔓是因为没人信她说的话,才会主动提出把钱给她的要求,计划拿到钱再退还给大家。
想到这儿。
傅蔓的心如覆上一层层密密麻麻的针,正一点点地向她的心脏挤压进去。
万万没想到,一向爱钱如命的父母,竟然会为了钱将她绑架。
可是,张家的医院戒备森严,她父母是怎么进去的?还能把熟睡中的她带走?
“咿呀。”
刺耳的开门声冲入傅蔓耳里,这该是多陈旧的铁门声儿。
紧接着,有节奏的脚步声靠近她,是她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