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那边谈妥后,襄阳王妃回王府的路上,就即刻差了侍女去齐伯府上。
一切都在齐砚意料之内,所以得到这个消息,齐砚也并不意外。
别过襄阳王府的侍女后,齐砚又一个人静坐了会儿。直到外面夕阳斜落,西边最后一点云彩也消失殆尽,天幕整个暗沉下来,被一片蟹青笼罩住,齐砚这才扣书在案上,终于抬起了头。
他透过窗棱,静望了会儿外面天色。
又略坐了会儿后,这才起身。
才从内卧出来,栖梧立刻迎过来侍奉。见公子似是要出门,栖梧忙问:“公子去哪儿?”
在门前略滞了会儿,之后才抬腿迈过门槛。齐砚一边往外去,一边说:“去寿元堂。”
寿元堂所住的,乃齐砚的祖母,也就是敬元大长公主。
祖孙不亲,齐砚也鲜少往那边去。此番婚事既定,她身为长辈,总该要知情的。
寿元堂内,齐砚连敬元大长公主的面都没见着,只一个嬷嬷出来应付他。
“大长公主已经歇下了,三公子此来是为何事?不如说与奴婢听,待明儿一早,奴婢再禀与公主殿下知晓。”
齐砚知道祖母并没歇下,不过是不想见他。他也并不戳穿,只顺着嬷嬷话道:“那就劳烦嬷嬷了。”
嬷嬷说:“三公子请讲。”
齐砚平静抬眸,目光坚定毫无波澜的望向眼前嬷嬷。
“劳烦转告祖母,三郎看中了一个姑娘,已托了襄阳王妃去说亲。方才王妃差人来回话,说是女家同意了。三郎决心明日就登门提亲,府上不日就要办喜事。”
嬷嬷倒是诧异,没想到这三公子不声不响的就要成亲了。
但也忍住了好奇心,没多问,只仍是之前的那副态度和语气。
“知道了,奴婢会转与殿下知晓的。”再多的也没说。
齐砚也没再多言,只冲嬷嬷略颔了颔首后,转身离开了。
齐砚一走,嬷嬷立刻关门回去禀告。
室内,敬元大长公主果然没睡,只侧坐胡榻之上,微眯着眼。她身侧,两个婢女跪侍一旁,正为她捶腿。
嬷嬷说:“三公子方才来,说是定了门亲事。襄阳王妃保的媒,两相里已经说定,不日就要亲迎入府了。”
敬元大长公主原就是假寐,听得这话,便缓缓睁开了眼。原是双腿也撂在炕上,略侧躺着的,这会儿腿放到了地上来,她正坐了起来。
“这么急着就要成亲,怕是心里没憋什么好。算了,他爹不在了,娘也去了道观修行,如今他的婚姻大事,可不就是由他一人说了算。既只是来知会我一声的,我也就不管了,知道了就行。”
嬷嬷说:“要不要奴婢去打探一下,究竟定的是谁家的女郎?”
“算了。”敬元大长公主对此也并无兴致,“他既没说,也就不必去问,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嬷嬷忙应下,说是。
因早前几日就已经开始准备,所以到今日,整个苍梧院内早布置得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