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娇也没那么不懂事,非要闹着在今日喝冷酒。烫热了喝就烫热了喝,总之能有酒喝就行。
因今日高兴,不免多喝了几杯。
待筵席散去时,她些微有些醉了。
但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如今身在何处,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故并没胡言乱语。
她自己一个人不能好好走路,邬嬷嬷便扶着她。脑子虽清醒,但醉态也很明显,隔一会儿就笑一阵,倚在邬嬷嬷身边,十足一个孩子样。
齐砚就这样静默着跟在身后,将她醉后的这些形态尽收在了眼底。
其实这两日他也有一直在思考着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毕竟是从傅家过来的,他对她不会全然信任,不会没有一点的提防和戒备之心。但戒备的同时,他也会对她抱以友好的姿态。
若她真不是傅端的人,身后也无阵营,他想他们应该可以合作得很愉快。
一个人,若能敢于将自己醉酒失态的一面展露于外人面前,至少说明她心里是坦荡的。但也不排除,这个人心机异常的深沉。
若连醉酒失态这一面都能装得如此自然,叫人寻不出一点错来,那心机何止是深沉?
齐砚不愿以恶揣摩人心,但身在他这个位置,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任何事他都不得不多考虑些。
今日是夫妻同房的第二夜,齐砚也不好提出自己去书房睡。府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苍梧院,若大婚第二日便夫妻分房睡,想必祖母和大房那儿,很快就会发现端倪来。
他同苏姑娘之间的约定,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越少人知内情,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
所以,还是不要给他们任何疑心的机会,叫他们都觉得他和苏姑娘就是真正的夫妻吧。
进了内院,齐砚主动从邬嬷嬷手中接过了苏韵娇。
“还是我来吧。”接过人后,齐砚以方才邬嬷嬷的姿势去扶人,以好叫她继续以一个最舒适的状态休息。
方才从行云堂出来时,苏韵娇还算是有些清醒的。这会儿走了一路回来后,她反倒越发困乏起来。
隐隐感受到身边换了个更稳固更高大的人扶她后,她索性顺势偷懒起来,将整个身子完全倚靠进那个人的怀中。方才还需要她自己提些力气去走,这会儿好了,把自己全然托付给了旁人后,她可以更舒服的懒怠起来。
之前还稍保持了些距离,突然的这样的肢体相碰,着实令齐砚愣住了。
但他很快也反应过来,换了个姿势,既能更好的照顾到她,也不至于姿势过于暧昧。
齐砚一只手紧握住她胳膊,另一只手则轻轻揽在她肩头。似是将她整个人都圈揽在了怀中一样,事实上又是保持了些距离的。
好在她是女子,身量轻,他这样扶着她并不费什么力气。
回到寝卧后,齐砚又亲自将她送到大床上。
这时,邬嬷嬷立刻迎过来说:“还是奴来照顾夫人吧。”
齐砚略整了整被她弄乱的衣襟,应道:“先打了热水来给她略洗洗,再命人送些醒酒汤来。今夜安排个人在床边侍奉,她喝得不少,怕夜里随时会喊水喝。”
齐砚说的,邬嬷嬷都一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