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好奇,撂了手里把玩的物什搁一旁,认真问她:“怎么了?”
苏韵娇这才回过神来似的。
只匆匆挪开目光,然后一边朝他走去,一边回说没什么。
康大夫跟着进门,却揭穿了她:“小丫头紧张呢,方才过来的路上,还打退堂鼓。被我说了两句,为证明她可以,就雄赳赳气昂昂的故意走我前头赶过来了。”
虽是事实,但被这样单拎出来说,苏韵娇面皮薄,不免也难为情。
她不说话,只闷头打开药箱,一样样拿出一会儿需要用到的东西。
齐砚朝她望去,见她原本雪白的肤色一点点染上了粉,也就没跟康大夫一样调笑她,只解围说:“第一回,难免的。能有这个勇气站在这,就已很不错了。”
苏韵娇烫红的耳朵动了动,小扇般的羽睫也跟着动了动,此刻心里很是感动。
齐恩公果然永远不会叫她失望的,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尽力为自己解围。
不论别的谁调侃她,他都不会,他永远会为她周全和考虑,永远会顾及到她的感受。
这样一想,苏韵娇心情越发愉悦起来,报恩的心也比从前更强烈。
师父说得对,本来她拜师的初衷就是为了日后能更好的照顾恩公。既如此,当然是恩公需要什么她就学什么,做什么是对恩公好的,她就刻苦钻研。
“师父,我要开始了。”准备好一切,再转过身来时,苏韵娇脸上已经褪去了娇羞和怯意,早变成了一脸的坚定。
她双目炯炯,捏着针就朝齐砚走去。
齐砚见她此般雄赳赳气昂昂朝自己走来,说实话,他心里倒是没底了。
多少也生出了些彷徨来,齐砚本能朝一旁康大夫望去。
见这小夫妻二人眉眼官司打来打去的,各有各的忐忑和不安,他老人家不免觉得十分有趣,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雷鸣般的一笑,突然间就泄了苏韵娇刚刚提起来的气。
“师父。”苏韵娇娇嗔,心有暗怪之意,“您笑什么?”
“无甚无甚。”康大夫连忙摇手,表示叫她继续,他不笑了。
忽然间就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十分有趣。自从这小丫头嫁到苍梧院来后,他的欢乐都比从前多多了。
苏韵娇狐疑的望了他一眼,也没再多想,只继续专注起自己手中事来。
康大夫正了正色,也严肃起来。他走到苏韵娇身边,看着她施针。
那边,齐砚虽做不到对她有十全的信任,但也十分配合。
腿脚因不再如从前那般矫健有力,故腿上肌肉也都退化。伸出小半截来,竟比寻常男子的要细上些。
偏白,但男人宽大的骨骼却是在。
哪怕是没了从前的肌理分明,这样修长的一双腿,也要比寻常男人的好看太多。
这般盯着瞧了会儿,苏韵娇略有些失神。
还是一旁康大夫开口提醒了她第一针该扎在什么穴位,她才突然回了神。
然后稳了稳心绪,苏韵娇逼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并按着师父说的一针针小心翼翼的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