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心中烦躁,徐夫人却仍在絮叨。徐国公实在忍受不住,大喊了一声:“够了!”
受了惊吓的徐夫人,立刻止住了话头。
那边,上位上坐着的徐老太君也唉声叹气。方才见儿子儿媳为这事争执时,她就不住在摇头了,这会儿竟还发了火儿,老太太更是心中失望。
“这还没怎么样呢,你们夫妻两个倒先吵上了。日后若真有了什么,你们岂不是要大动干戈?”
儿媳妇她不好多以斥责,只能训斥儿子。
老太君严肃着说:“你爹爹还在时,是怎么教你的?就教你这般训媳妇的?遇事说事,不管是多天大的事儿,只要咱们一家心是齐的,那就没什么可怕的。若连咱们自己内里都分了阵营,是一盘散沙,还怕别人从外头打杀不进来?今日之事,我希望只有这一回,若叫我知道再有下回,我定不轻饶你们。”
虽如今徐国公才是一家之主,但他是个孝子,对老太君十分的敬重。
母亲之教诲,他也自会牢记于心。
故这会儿立刻收敛起自己的脾气,在老母亲面前躬腰颔首,句句应是。
徐夫人更是垂了眉眼,也恭恭敬敬说自己知错了,下次再不敢。
老太君又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
天已经很晚了,她上了岁数,这会儿身上也很疲惫。但事情没说完,这会儿自然散不了,只能继续撑着身子说接下来的事。
“方才你媳妇所言虽不好听,但有一句却是事实。二娘从前最是守礼数不过,怎的如今就能做出这等荒诞之事呢?可见是她接触的人不好,才引得她变成了这般。你们身为父母,难道不该好好想想,这桩婚姻到底是该继续,还是该就此打住吗?”
徐夫人方才再指责傅端,倒也没想过再为女儿退一次亲。
女儿已经退过一次亲,若再寻借口同傅家也退了亲事,日后还有谁家的儿郎敢聘她为妻?
所以,老夫人陡然提起这个,夫妇二人皆是一惊,下意识的彼此对视了一眼。
徐国公先开的口:“这件事情上,傅世子的确不对。可若因这点事就提退亲,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何况,馨儿的名声也很重要。之前已经退过齐家的,也怕同傅家的又退了后,日后京中再寻不到好人家。”
哪个儿郎没有点短处在身上呢?傅端为人阴狠,手段也是卑劣了些,可至少算有出息,也得圣宠。
若换个人,品性未必比得上傅端,前程就更比不上了。
傅端比齐砚,虽略有不足。可满京城望去,能同傅端相比的,又能有几个?
当初选傅端为婿,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徐夫人就比较纠结了,又怕女儿成亲后会叫傅端给辜负了,又怕这边亲事再退了,日后传得难听,于女儿名声也有损。
所以踌躇了半晌,她自己心里也没能拿定个主意。
只能是谁说得对,她便听谁的。
徐老太君叹息:“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若明知这是一个火坑,还眼睁睁看着二娘往里跳,就只是为了一个所谓的名声,对二娘会不会太残忍些了?就算同傅家也退了亲,日后再不能在京里择个婆家了,那也可以嫁出京城。或者低嫁。只要儿郎好,门第什么的,倒不太重要了。”
听着老太君这番言谈,徐夫人忽然觉得她老人家言之在理,于是也一并劝起了丈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