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娇狐疑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嬷嬷真的没什么事吗?”苏韵娇不太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嬷嬷,我们可是十多年的交情了,在这偌大的京城,一直都是相依为命的。若你我之间都隔了心,不能无话不说、无话不谈,那我日后就没什么真心相待之人了。”
邬嬷嬷不是不想说,一来是她同康大夫之间也并没什么,二则,这样的话说给一个小辈听,难免显得轻浮。
更何况,他如今就要走了,日后说不定余生都不能再相见,说了又能怎样呢?
注定是没头没尾的事,又何必多此一举,说了这些徒增娘子烦心呢?
所以,邬嬷嬷仍是三缄其口,耐心着说:“娘子,你也说了我们主仆相依为命多年,可以说,是一起历过了生死、多番死里逃生出来的。对娘子你,奴婢是全心全意。若真有什么事,奴婢必会和娘子说,可奴婢眼下是真没什么事。”
见她这样说,苏韵娇也就不再多问,只是认真道:“可你若真遇到了什么难事,定要告诉我才行。”
邬嬷嬷笑:“娘子就放心吧,奴婢若真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还得求着娘子为奴婢做主呢。”
如此一来,苏韵娇就不再纠缠,而是又去了自己小书房。
她一走,邬嬷嬷脸上的笑就渐渐消退了下去。
康大夫让捧星给她带话,他却不主动来找,想是把这个主动权交到了她手上的。
可若她真去找他了,他就能不走了吗?想来不能。
既怎样都是要走的,她去与不去又有何区别呢?
心内略这样思忖一番后,邬嬷嬷心里便下定了决心,不去找。
下定了这个决心后,再做起事来,邬嬷嬷也就没再分心了。
多日的朝夕相处中,她的确是对这个男人生了点不该有的心思。但好在她能及时止损,并没有继续深陷其中。
其实当想明白了后,再回想过去几个月自己的那些心理路程,邬嬷嬷不免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是奴,他却是齐公子父亲的好友,是名震江湖的一代神医。她是哪里来的自信会敢对他起那样的心思的呢?
娘子虽然多次提过要把她的奴籍文书退还给她,再去衙门里消档,日后让她做个良民。但她这辈子都没嫁过人,也无个亲朋可靠,最亲的人就是娘子了,以后也不可能会离开她,她脱了这奴籍又有什么意义。
到底是她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如今正好,他要走了,一切都回归了正常。
这样想着,邬嬷嬷心中更是踏实了许多。累日来,心里的那些阴郁和踌躇也一扫而空,整个突然就觉得阳光明媚,日子也可期盼起来。
她把所有心思又回正到了娘子身上,心中没了杂念,自然干活也更轻松缜密。
但她一直没去找,那边康允堂,同齐砚话别时,倒是有些走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