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完就后悔了。
她轻轻咬着自己舌头,觉得自己这是得寸进尺,委实有些过分了。
并且,她自以为是的聪明,看在真正的聪明人齐砚眼中,无异于跳梁小丑啊。
几乎只是瞬间,苏韵娇的双颊就烧热起来。她僵在脸上的笑,也有些尴尬。
但齐砚却没追问,也似是并未看出什么来一样,只是认真的回答着她的问题,道:“早在解除婚约的那一刻,就已经放下了。”他语气笃定又轻松。
苏韵娇强作镇定,忙寻了个正当的借口,道:“如此一来,我就放心。这样咱们日后再做戏,也不怕你会再被前情牵绊。若这样的事再有第二回,我想我真的很难再配合你演下去了。”说罢莞尔,然后又一福身,这才又转身道别。
这回齐砚没有即刻转身进屋,而是立在了原处目送着她。直到她人真正走远了,彻底消失在了视野中,齐砚这才缓缓收回目光来。
一转身,恰好迎面撞上一声不吭待在他身后的栖梧。
许是方才想事情想得入神,以至于齐砚对身后的栖梧一时未察。乍然一张脸映入眼帘来,纵是行事素来端稳的齐砚,也不免惊了一下。
栖梧见状,立刻错开了身,让出道来让主子走。
齐砚继续负手往前去,栖梧则跟在身后,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这事情……也不怪夫人不高兴的。”栖梧一开始,就是在帮苏韵娇说话。
从最开始的对苏韵娇主仆的怀疑和戒备,到之后的很是感激她对主子所做的一切。然后到现在,已然完全拿她当另一位主人待了。
身为奴仆,虽不该随意插手主子们间的事儿。但若少主有糊涂的时候,他哪怕顶着挨骂的风险,也是要进一进言的。
齐砚侧目朝他望来一眼,也没说话。栖梧便知道,这是少主把自己话听进去了,他在让自己继续说下去。
得了鼓励,栖梧更是放开了胆子。
“不是奴以下犯上,只是昨儿那事情……公子您的确有些不给夫人面子了。奴自然知道公子本意是什么,但那种情况下,您救的还是那个人,您叫夫人心里会怎么想啊。所以奴觉得,夫人今日能很快就被哄好,算是夫人大度了。”
齐砚当时的确欠考虑了,只考虑到了其一,未考虑到其二。如今再细想来,他对自己也会有深刻的反思。
对身边之人的劝谏,但凡是对的,他自然听得进去。
只是这会儿,齐砚却问了栖梧另外一个问题。
“栖梧,你觉得夫人除了因为被驳了面子不高兴外,还有没有别的原因?”齐砚纵是感情再迟钝之人,多日的相处下来,他也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何况,他也并非对感情一窍不通。从前,好歹是定过亲,有过未婚妻的。
虽然那门亲事是家里早早定下的,他也一直以来都拿徐二娘当妹妹看。但既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彼此门当户对又足够了解,他又没有喜欢的女子,自然也接受了家中的安排。
既接受了徐二娘为自己的未婚妻,日后的相处中,他自然会尽一个未婚夫该尽的责任,对其处处爱护。
徐二娘的情意他是始终都看在眼中的,所以,他对感情这种事也不是全然不通。
但当初徐二娘对他的情意是丝毫不加掩饰的,他能真切感受得到。而娇娘呢……她却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他能察觉到些异样,但却没有那样足够的自信,觉得她对自己是有情意的。
这种事,在不能确定对方心意之前,不好说破。一旦道破,日后再相处,不免尴尬。
他们是夫妻,却又不是夫妻。彼此之间相互信任,但却也不是事事都可敞开心扉随便说的。
他这会儿问栖梧,也是想知道,栖梧身为旁观者,他又是看出了什么。
但栖梧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说:“没有吧,夫人看着……不像是别有用心的人啊?”而且,不是公子一再强调,不许他们再怀疑夫人进府的动机的吗?怎的如今自己倒又疑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