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同儿子是一样的想法,虽因女儿一事同齐砚是再不想修和了,但不是自己所为,自也不愿受齐砚的这份猜忌。
如今庆幸的是,此事彻底闹大,有圣上主持公道,就必能还他们徐家一个清白。
徐国公点头道:“如今外头肯定说什么的都有,定都在猜疑,觉得是我们在为自己的女儿抱不平。但也无碍,不必急着去辩解,迟早会有水落石出那一日的。”
徐慎说:“能这样传的,都是些没脑子的。真正长了脑子的,就算真相还没出来,怕也不会这样想。我们徐家因着馨儿一事算是同齐砚结了仇了,此事齐家夫妇遭刺客暗算,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这样一目了然之事,我们会做?”
“慎儿,你觉得会是谁?”徐国公突然问。
徐慎沉默了一瞬,而后摇头:“还真猜不出来。要说新仇旧怨的,加在一起,我们徐家的死对头也不少。若没有证据只凭空猜测的话,还真不好说。”
徐国公就说:“既猜不到,那就不要猜了,也别把精力和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之后的日子该怎样还是怎样,就等着圣上那边的结果就行。”又叹息,“这段日子还得常往傅公府去,你妹妹这种情况,我是心里真放心不下。”
徐慎说:“父亲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略停顿了会儿,又说,“那日妹妹之所以会惊马,是她自己拿簪子扎了马的缘故。此事……儿子也严厉拷问了她身边的侍女香蝶,香蝶已经全部招了。”
“什么?”徐国公震愕,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脸上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他又气又愤道,“她是疯了,她真的是疯了,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这个死孩子,她是着了什么魔了吗?为了一个男人,她竟……竟憨傻到这种地步!可她这样做,又得到了什么?真是愚蠢至极。咳咳咳……”
说到激动之处,徐国公忍不住,竟剧烈咳了起来。
父亲年纪大了,徐慎也怕他会急到哪里,于是忙宽慰着道:“妹妹经此一事后,定能长大明事理的。何况,我也问了杏芝,杏芝说妹妹之所以会糊涂至此,也有那个香蝶成日里瞎出主意的功劳。我已经禀过母亲,让香蝶以家中需要照顾为由,放她出府去了,母亲也答应了。日后没了这个祸害在身边,想妹妹更不会如此糊涂了。”
徐国公缓了会儿后,整个人气顺了不少。又见儿子一应都已经安排好,他便更放了心。
“再好好查查,像香蝶这样的侍女,她身边到底还有没有了。若还有,务必都赶走。这种只顾谄媚主子邀功,并不真心为主子考虑的自私家奴,一个都不该留。”
“是。”徐慎应下,“儿子定会查探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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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馨兰回去后,便没再瞧见香蝶。
见一直都是杏芝侍奉在身边,徐馨兰好奇问她:“香蝶呢?”
杏芝这才弯腰回话道:“香蝶家里老娘病了,特意求去了夫人跟前,夫人仁厚,便放了她的身。”
“什么?”徐馨兰愣住,她自然能猜到事情真相并不是这样,于是眉心也皱了起来,“她娘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又说,“她是我的贴身侍女,就算要放身回家,也该是来求我,怎的求去了夫人身边?何况,她的身契……”
徐馨兰似是这才想得起来,她身边所有侍女的身契,都捏在母亲手中。哪怕香蝶是自幼侍奉自己的,可最开始她也是母亲领到她身边来的。
这样一想,徐馨兰便忍不了了。
杏芝见状,忙跪下来说:“娘子,您先息怒。此事……夫人这样做,自有夫人她自己的意思的。香蝶是自幼侍奉在娘子身边的没错,可她并非真心一心为娘子您考虑,她为的不过是争宠。娘子有如今这样的下场,何尝不是她背后怂恿放纵的功劳?娘子您好好想想,但凡当时她顾全了大局,极力劝阻了娘子,娘子您何来今日之苦?”
“娘子您纯善,一片赤诚之心,一时被迷了双眼,也是情有可原。可香蝶身为旁观者,她难道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吗?那马一旦受了惊吓,娘子您就是拿命在赌,香蝶为了荣宠、为了她自己的前程,也是拿娘子您的命在赌。这样的人,不乱棍子打死了丢乱葬岗去,就是主家在积德行善了,娘子何故还为这样的人出头呢?”
杏芝话中有话,徐馨兰自是听出来了。忽然的,她气焰立马就矮下去一截。
“你的意思是……是娘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她问的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自然心中也是害怕的。
杏芝说:“是世子去查了,找到了摔了娘子您的那匹马。然后,他又拷问了香蝶,香蝶经不住吓,就全部招了。”
“哦。”徐馨兰再嚣张不起来,这会儿懦懦的,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那……那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他们是何反应呢?”
杏芝说:“当然是心疼娘子您,个个都后怕得很。夫人当时就哭了,指着香蝶的鼻子骂了好一顿。那香蝶……那香蝶真是个没骨气的,自己做错了事,非说是娘子您叫她这么做的,夫人听后更是生气,当即便命人掌了她两个耳刮子。若非念着她这些年在徐家当奴为婢的情分,若非看在娘子您的情面上,夫人都没想轻饶她。后来夫人气消了后,想着为娘子您积点善,便就算了,还了她身契,放她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