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二人关系又再往前迈进了一步。

之前那段日子，虽互通了心意，彼此都知道对方心中是怎么想的了，但到底没有真正说出口来。

今日这样深情的拥抱又亲吻后，就算仍没有互表心意，许诺海枯石烂天长地久，但却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又再朝着真正的夫妻关系迈进一步了。

彻底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如今无需多言，也都知道之后该如何相处。

这是在深宫之中，又是母亲的寝殿，齐砚不敢再有进一步动作。何况，那样美好又神圣的事，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同她一起经历了。

所以，齐砚极力压制住了内心的蠢蠢欲动，平息了心境后，这才又握住妻子手，同她谈些自己的心里话。

“娇娘，你我之间虽做了有半年之久的假夫妻，但在这半年之间，我们都是陪伴彼此时间最长的人。日复一日中，在我心里，也早把你当成了很重要的人。说实话，起初怀疑过你，也怕你是傅端故意放在我身边的一枚棋子，对你有所防范过。但后来渐渐发现，你是那样的纯粹美好，就似琉璃般，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你为了我拜康伯伯为师，之后又不怕苦不怕累的日日为我按摩施针，一心只为治好我的腿……这些，我无一不看在眼里。”

“我早知道，你不可能会是傅端的人。也自此，开始渐渐对你敞开了心扉。”

“这些虽都是过去的事了，但我疑心过你，我想如实相告。你要为此打我骂我，我也都接受。”

甚至，若真为此同他闹上一场，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齐砚反倒心中会更快慰一些。

气出了，就算委屈过，也算是发泄了。可若是不出，这委屈一直藏在心中，他也怕她会憋坏了。

不过，苏韵娇听后，倒半点不快都无。

她甚至觉得，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有什么的呢？值得你这样郑重其事的来和我说。”他说这件事的时候太严肃了，就像是在负荆请罪。但其实，换位而想的话，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起疑了。

“这不算什么事，我心里很能理解的。”苏韵娇认真同他说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倒有些反过来宽慰他的意思，“你当时若真一点疑心没有，就那样傻乎乎的接受了我，我反倒要觉得你是不是傻了。”

如今那层暧昧的窗户纸被捅破，彼此通了心意定了终身后，苏韵娇倒理直气壮一副“妻子”的身份和态度来同他说话了。

从前会有些卑微，怕自己关心的不够名正言顺，如今有了这个身份，她自然光明正大用了起来。

齐砚笑：“你若是这样想的，为夫心中好受很多。但娇娘，若你真觉得委屈，也实在不必憋在心中。你说出来，发泄发泄，心里也畅快。”

苏韵娇非常认真的竖起三根手指举在头顶发誓：“我真没不高兴，我发誓。”她双眼圆睁，一脸认真。好似是再要说下去，她就真急了。

齐砚信了，立马抬手握住她举起的手来，连声说：“我信，你别发誓。”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忌讳的，在关心在意的人面前，他自然也惧怕誓言成真。哪怕是没说出口的誓言，他也怕上天会听到。

“你真信了？”苏韵娇倒反客为主，主动盘问起他来。

齐砚是真信了，他应道：“真信了。”又调乐说，“你若不信，我也发誓。”说罢，他要抬手举起，却被苏韵娇一把扑下。

不让他举。

“我信你信了。”她说，“不许随便起誓，会成真的。”

齐砚轻声斥问，语气宠溺：“你也知道誓言是轻易起不得的？嗯？下次也不许再这样。”

她最愿意听他的话了，所以立刻应下说：“我答应你，以后再不轻易起誓。”

望着她一脸纯澈的模样，齐砚忍不住笑起来，抬手就在她鼻尖上刮了下。

“总之，不管怎样，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你不在意，那是我的娘子大度，不代表为夫一点错没有。如今你我既已摊开来明说了，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好？”

苏韵娇当然觉得好。

“嗯！”她很郑重的点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齐砚还有一件事要说。

他先起身，四周瞧了瞧，待见的确几丈之内都无任何响动后，这才重又靠在妻子身边坐下。

“娇娘，我知道你向往的是什么日子，但那样的日子……我给不了你。或者，暂时是肯定给不了。或许之后有一日，我再无牵挂后，会陪着你离开京城，一起走南闯北，但眼下我却是又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做。”这应该算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矛盾了，因为向往的生活不同，追求不同，所以既要在一起，必然会有一个人做出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