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她远日无仇近日无冤的,她一时找不到称心意的好夫郎,关她什么事啊?
杜云霞不了解傅蓉,但苏韵娇是绝对了解傅蓉的。她是傅大夫人的嫡幼女,自幼娇宠着长大的,身上难免就带了些娇纵和蛮横的恶习。
不需要别人得罪她,只要她自己心情不好、不顺意了,她就会主动把所有人都当成是死对头。
这姑娘要论心眼儿,也没多大的心眼儿,人也没有很聪明,一应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品性上有些小瑕疵,但要说人多坏,其实也没有,就是一个被家中长辈宠坏了的大小姐而已。
“别理她就好了。”苏韵娇劝杜云霞别把心力和时间都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上,“她就是这样的大小姐毛病,常常心情不好了,就看谁都不顺眼。你没发现吗?今日她怕不是自己愿意来的,说话间,对我也是爱搭不理的。她娘都给她圆了几次场了?若搁别家娘子身上,外头来做客,哪有客人给主人脸色瞧的。”
杜云霞就很是看不惯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娇气又矫情,性格拧巴,一点都没有大女儿家的豪迈。
“同这样的人相处可真是累得慌,我这辈子就算一个朋友都没有,也不会和这样的人处朋友的。我还想长命百岁呢,别回头被气死了,多不值当。”胡乱发泄一通后,杜云霞又问,“京中别人家的娘子,不会尽是这样的性情吧?”
苏韵娇虽也还没接触太多别的京中勋贵之女,但却知道,京中贵女大多端方持重,不会尽都是这样的。
所以苏韵娇笑说:“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都是重礼而又规矩的。也有如你一样性情的人,简单、直接,又豪情万丈。”
杜云霞立马拍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她虽不喜欢京城里的风土人情,还是更向往漠北的荒漠。但,既嫁了云昭为妇,自是要随着他的。如今他被留在了京城,她自也得一并留下。
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家去呢。若十年八载回不去,她得在这里生活十年八载,若一辈子都回不去,那她此后余生都得在这里度过了。
她可不想一辈子都不开心,所以,还是得结交些性情爱好相投的朋友比较好。
像傅六娘这样的人,下次再遇到,她一定逃得远远的,免得沾了她身上娇小姐的晦气。
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杜云霞想通后,就又开心起来。再开口说话时,又说的尽是些有趣儿的事儿。
从大漠聊到京都,从天上的鸟儿聊到水里的鱼儿。每一件事儿从她嘴中说出,都特别有趣儿。
和她在一起,苏韵娇想不开心都难。
“苏姐姐,你一定没去过大漠吧?”她突然问。
苏韵娇有限的平生里,只在老家和京城里待过,所以大漠……她自然没去过的。
苏韵娇摇摇头。
“那下次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去。”杜云霞盛情邀请,然后又开始天花乱坠的说起大漠的风土人情来。
听着她的描述,苏韵娇脑海中也会自动勾勒出一副画面来。
她想到了诗里的句子——大漠孤烟直,黄河落日圆……不禁嘴角也露出了笑,觉得那是别样的一种美好。
此生若有机会的话,她倒是想去云霞妹妹口中的漠北去看看,体会一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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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韵娇今日登门拜访的客人多,所以,也并未有太多心力应付傅大夫人母女。
原就对苏韵娇不满的傅蓉,见今日她对自己和母亲的怠慢,更是心中大生怨恨。
从苍梧院离开,她还一步三回头的往身后看。直到走到了齐伯府大门口,她仍恋恋不舍,像是在期盼着什么奇迹般。
傅大夫人知道女儿心思,一把薅过了她,推着人就将她送到了马车上去。
傅蓉推搡不过,只得又乱发了一通脾气。
“娘做什么这么粗鲁?您都拧疼我的胳膊了。”人已经坐进车来了,马车也渐渐驶动起来,傅蓉只能作罢。
傅大夫人难得的对女儿冷了脸,轻声训斥:“你连着如今都难能觅到称心的夫郎了,可莫再要节外生枝。若是叫旁人瞧出你的心思来,你日后可还怎么说婆家?”
傅蓉却一脸的无所谓:“若是说的尽是姚公子那样的夫郎,我宁可一辈子不嫁。那样粗鄙的人,也好意思当门正经的亲事来说?我都觉得可笑。”
傅大夫人实在无奈,她问女儿:“蓉儿,你告诉母亲,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傅蓉气愤,连带着音量都拔高了许多:“我就是看中了那位方小侯爷,我非君不嫁。不管他有没有娶妻,反正我就是觉得他好,就是看中了他这个人。”
“小祖宗。”傅大夫人连忙一把捂住女儿嘴,心惊胆战说,“你可小声点,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