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懵了。
世子今日所做一切,难道不是为了帮六娘铺路吗?若非帮六娘,何故故意做今日这个的局,给六娘这样一个接近方小侯爷的机会。
但再细细一想,又觉此事或许真是自己之前想简单了。如今府内大房二房不睦,早非从前那样的关系,世子又怎会在明知大房那边对他有敌意的情况下,还那样帮六娘达成心愿呢?
那若不是要帮六姑娘达成心愿,世子这样做,目的又是什么呢?
长青心中虽疑惑,但却没再多问。身为一个侍从,他心中是有一个度的,很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傅端呢,也没说。今日一局,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助长傅蓉那丫头的野心罢了。
从前只是远远观赏,或还不曾得到一个近距离相处的机会。今日,他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想必她更会害了相思病去。
有些东西,远远瞧着时,想要的欲望或还不那么强烈。可一旦近身相处过了,更进一步的感受了那份美好,自然更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傅蓉的性格他是再了解不过,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她若真执拗起来,纵是身为国公的伯父,也难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他意在挑拨,更是有心搅浑了这趟水。
日后,亲结不成,必然是要结仇了。
还有那方小侯爷的脾气,暴烈、狂躁,极度沉不住气。若此事惹得他急了,言语态度上对六娘有个什么,也实在正常。六娘若因此而出了什么事,那便就是他方小侯爷的错了。
即使他觉得自己没错,他那傅公爷伯父爷会觉得他没错吗?到时候,中间横着一条人命,可就结成死仇了。
想着这些,傅端握住狼毫的手更攥紧了几分。他活到这么大,不是没害过人,也不是没害过无辜的人,但一想到自己正筹谋计划着害一个同自己有血缘之亲的人,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徘徊踌躇。
不过,要想成大事,就不该拘于这些小节。人命算什么呢?他这双手,又不是没有沾染过血腥。
权势这条路,原就是尸骨铺就而成。他若心不狠,日后迟早沦为别人踩踏上位的那堆白骨。
那边,傅端的人扶着醉酒的傅六娘回了大房那边后,傅大夫人立刻过来照顾女儿。
见她双颊通红,这样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傅大夫人是又心疼又生气。
又安排人去煮醒酒汤,又安排人去打盆水来。然后她亲自喂着女儿喝汤,又给她擦脸擦手。
傅六娘是真的醉了,一觉睡到差不多天擦黑才醒。一醒来就感受到了脑袋炸裂般的疼痛,她还是头回这样,承受不住这份痛,就哭喊了起来。
傅大夫人就陪在一旁,听到声音,立刻快步走到床前来。
“娘,我头好痛。”看到母亲,傅蓉更是忍不住疼痛,哭了起来。
傅大夫人一边心疼,一边却责备:“现在知道疼了?自己喝酒的时候怎么不想到会头疼?”
傅蓉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也才渐渐想得起来,她为什么此刻会这么头疼,又为何自己会喝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