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娇根本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直接笑着拒绝了。
不说凭她如今的医术,根本不到可以治病救人的地步。哪怕就是到了那一步,她也不太想去多事。
如今之所以还能维持着和徐家的体面,不过是同为京中勋贵,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撕扯得太难看。若非如此,她今日是完全可以不出来见徐夫人这一面的。
徐夫人的拳拳爱女之心,她的确真切的看在了眼中,也十分感动于她对自己女儿的那份爱。
可又怎么样呢?
她爱自己的女儿,不照样对别人十分苛责吗?
难道在她心中,只有她女儿一个是人,他们旁人就都不是人了?
其实她同徐夫人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多,细细想来,不过也就那么仅有的几桩。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当时齐砚皇家马场上救了徐馨兰一回,徐夫人过来阴阳怪气“兴师问罪”的嘴脸。
话里话外,都是齐砚对她女儿的算计。不真心感激齐砚救了她女儿一命就算了,特意跑来对自己恩人如此话藏机锋,这实在不是心境光明之人之所为。
当时凭齐徐两家微妙的关系,其实齐砚大可以袖手旁观不管的。由此可见,这徐夫人其实是个不识抬举的。一片好心帮了她,她也未必会真正记得这个好。
如今为了她自己女儿的确能够低声下气来求,可一旦之后目的得成呢?谁知道又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之前春猎围场上那件事,其实就是前车之鉴。
齐砚救她女儿,得受她一顿阴阳怪气数落。后面没救,又得被扣上一顶“见死不救”的帽子,合着不管怎么着,都是他们徐家是天理?
倒不是说心中有多少怨气,只是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她心里早就对此很不满了。
那边,徐夫人却不知道苏韵娇心中所想,只当她是谦虚,仍继续央求着:“夫人的医术,我也略有耳闻。听说……当年神医在时,都夸你是有些天分的。所以我想,你虽不如师父,但肯定也不能差到哪儿去。”又说,“宫里的太医虽也极好,可毕竟不擅治腿。夫人也是女子,也知道女人是不能容忍自己的身体有一丝半点缺陷的。若是伤在别处,可遮可挡的,倒还好,可伤在了腿上,那是如何都遮掩不了的。”
“夫人,知你是菩萨心肠,可否不计前嫌,为着馨儿屈尊挪步去看看呢?哪怕就是先看看情况。”
想到之前的一些恩怨,苏韵娇是连挪这一步都不愿意的。
但她也觉得没必要说那么许多,只是仍坚持着道:“夫人,不是我不帮,只是令千金乃金贵之躯,凭我这点粗糙的手艺,实在不敢担这个主儿。何况,我才跟着师父学多久呢?不过半年功夫。师父再厉害,我一个只跟着学了数月的徒儿又能厉害到哪儿去?夫人,还请不要为难于我。”
徐夫人又认真想了想,不免觉得她说的也对。那神医再厉害,可她毕竟学医不久,或许是真没多少技艺在身上的。
这样想着,徐夫人更是难掩心中失落。
知道自己该走了,但想着好不易寻到点希望,她是抱着希望来的,若这会儿就直接走了,岂不是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
所以犹犹豫豫的,徐夫人慢慢起了身后,徐夫人最终还是又再争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