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昨儿晚上那事之后,夫妻两个就再没见过面。今日这会儿碰上,齐砚就跟是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一样,还如同从前一样,一进门就笑着关心妻子的事儿。
其实依苏韵娇的脾气,人都给台阶下,主动圆场了,她不该会继续耍脾气甩脸子不高兴,定会顺着台阶就往下走,就当昨日之事没发生过,然后继续开开心心过日子。但这回,她却是生了些叛逆的心。
想着这事既已挑明,若就这样不痛不痒就揭过,那昨晚所做一切岂不是白费心思了么?而且,这次轻轻松松揭过,下次若再想旧事重提,就更不容易了。
何况,他不是一直都和自己说,凡事都要遵从自己内心吗?不要太过顾及别人的感受。
那她现在就是不高兴了,就是不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立马和好。
所以,齐砚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热情,但换来的,却是苏韵娇的冷淡和敷衍。
倒也不是不理他,就是没从前那样的热情了。他问什么她答什么,他不问了,她就沉默着,也不主动找话说。
齐砚见状,也就没再继续逗她的话。正好晚饭也摆好了,二人沉默着吃了这顿饭。
饭毕,苏韵娇仍是之前的态度。拿了本书来,静悄悄坐在一旁认真看自己的,只当一旁的丈夫不存在一样。
齐砚则没看书,而是吩咐了下去,命人打热水到净室去,他要先沐浴。
虽入秋了,但白日时有那么几个时辰天还是热的。且今日又有大半天的功夫是呆在军中的,所以,难免身上出了身汗。
苏韵娇本来是眼睛看都没往丈夫那边看一下的,但见他人离开后,立刻眼神就从书册后面飘了出来。很明显,刚刚根本一个字都没看下去。
邬嬷嬷把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刚刚姑爷在,她没好说什么,现在姑爷暂离开了,她便立刻走到了自家娘子身边来。
“怎么还同姑爷赌气上了?”邬嬷嬷关切,“为着什么?”
苏韵娇没说话,只是转身往内厅走去。邬嬷嬷见状,也跟了过去。
而此刻外厅侍奉的抱月捧星见状,默契的相互打量了眼,皆又默契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那边,邬嬷嬷跟着苏韵娇进了内厅后,不免又再问了一遍:“吵架了?”
“没有。”苏韵娇摇头,但又觉得这或许也算是夫妻间的吵架,于是又点头说,“算是吧。”
吵架没什么,夫妻间哪有不闹矛盾的?但是吵归吵,得有和好的时候,这关系若是一直僵持着没缓和,时间长了,小问题也得成大问题。
“那你跟嬷嬷说说看,是因着什么呢?”邬嬷嬷温柔又耐心,“嬷嬷给你们评评理。”
虽然是对着无话不能谈的邬嬷嬷,但夫妻间房里的那点事真要她说出口的话,她也一时难以启齿。难道要她说,她要圆房但是齐砚没这个意思吗?
这种话,不说说出来嬷嬷会不会笑她,就是她自己,心里气归气、怨归怨,但多少也是有些难为情的。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儿。”之前还理直气壮头昂得高高的,这会儿立马泄了气,萎靡了下来,“就是……就是夫妻间的那点事嘛。”
邬嬷嬷虽然没成过亲,但毕竟这把岁数了,该懂的她也懂。
见她这样说,邬嬷嬷就又笑了:“若是夫妻间的事,那我便不好管了。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若无别的矛盾,只因这点小事,倒不值当生气。”
苏韵娇不免叹气一声,索性脖子一梗,就把事儿说了。
“我们始终都没有圆房呢。”她沮丧。
这倒是令邬嬷嬷有些震惊的,但很快又笑起来,安慰说:“那你有没有为着这事儿和姑爷好好谈谈?凭姑爷的为人,他既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在的。”
苏韵娇:“可是他若不肯,难不成还要我霸王硬上弓吗?”
邬嬷嬷不免被她这番言辞逗笑了起来。
苏韵娇气鼓鼓望着她,又继续说:“其实我能猜到原因,可正是猜得到,我才生气。他每次都说让我做自己,让我不要委屈,要顺从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可我就是想既然彼此敞开心扉了,就该过正常夫妻间该有的生活。他明明什么都明白,却又不肯,我不气他才怪。”
邬嬷嬷也严肃起来:“姑爷心里可能有些顾虑在,他不这样做不是他不想,可能心里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吧。你若真为这事气不过,就找个时间,把这件事儿彻底摊开了和他好好谈谈。若他真有什么顾虑,且那些顾虑在你来看是没所谓的,你也适时开导开导他。”
“总之,夫妻间凡事好商好量,置气反而伤感情。”
“知道了。”苏韵娇老实应一声,自然也在心里检讨了自己方才的行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确做得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