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却一直都记得这事儿,所以这会儿听妻子说,他不免笑了起来。
那日她的一番肺腑之言,算是彻底说动了他。这几日他闲暇时也一直在反思,反思自己有时候是不是太固执了些?是不是太执拗,也太过专横了。
不是他所认为对的事儿,就一定是对的。尤其感情方面的,他毕竟也没什么经验。
如今二人已然走到了这一步,又同已经是真正夫妻有什么区别呢?非要守着那一步不跨过,不仅彼此不能真正身心融合在一起,不能真正的好好相爱一场外,说不定他计划一场后,将来未必就能得偿所愿。
万一真走到那一步,就算安置好了妻子,难道妻子就真一定能如他所愿,重新过上一段另外一种好日子吗?
外人眼中,她已是有夫之妇,若无夫妻之实,对她反而会是一种伤害。何况,日后若她真遇到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若是真心爱她的话,必然不会在意这些。
而若在意的,反而非真心,不过是有所图谋罢了。
就像她说的,既相爱了,又何必瞻前顾后的顾虑那么多呢?顾虑来顾虑去的,不仅当下没活好,日后也未必就一定能如他所愿。
近些日子来反复想着这些,渐渐的,一点点的,齐砚心中的天枰开始偏了。
由起初的坚定不移,到现在,完全承认了她的确言之有理。
所以,此番再面对她提起此事时,齐砚态度和从前的完全不一样了。
“既然夫人想,那为夫必满足夫人。”夫妻你侬我侬相处得久了,情话也是信手拈来。如今再说这些甜言蜜语,不但齐砚不会不好意思开口,苏韵娇听后,也不会再多娇羞、难为情了。
苏韵娇开心,眼睛亮亮的:“你真的想通啦?”她既兴奋,又有些不可思议。
那日那么大的一番争执后,她已经不顾颜面、不顾女儿家的矜持,把所有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后,他仍说要再考虑考虑,她以为他最终仍是固执己见,难改心头主意呢。
却没想到,这才多久过去,他竟就说服自己,想通了?
对此,苏韵娇意外的同时,不免又有些怕他是在故意逗自己,于是又再问了一遍:“不是哄我开心的吧?”并摆出态度来,故意绑了脸,颇严肃道,“若叫我知道你是故意哄我的,我告诉你啊,再想把我哄好,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方才还一副筋疲力竭的模样,现在突然就来了精神头,齐砚心中不免有些被她的这份可爱劲儿逗乐了。
她永远都这样的生机勃勃,充满了活力。就像是天上的下太阳般,似乎永远都有使不完的精力。自跟她在一起,齐砚似乎就没心情不好过,脸上也时刻都不自觉挂着笑容。
那是发自内心的快慰。
“是不是哄夫人开心的,一会儿回去后不就知道了?”齐砚也不给肯定答复,只卖了个关子。
苏韵娇眨着长睫打量他,越发觉得他所言非虚后,脸突然刷一下就红了。
齐砚看到了,就故意问:“你脸红什么?”
“热的。”苏韵娇别过脑袋去,只以手作扇扇着自己脸。
齐砚却好整以暇道:“已经是深秋了,秋老虎也早过去,怎的还热?”
“车里热。”苏韵娇嘴硬。
“哦。”齐砚长长应了声,拖着尾音,倒也不揭穿。
车内忽然寂静下来,苏韵娇别过去的脑袋没再扭回来。不过,眼神倒是有一直往这边瞟的。
许是太累了的缘故,瞟着瞟着,倒打起盹来。然后,倒在一个温软的怀中,立刻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又深又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一早。
这一夜都过去了。
苏韵娇这一觉睡得极舒坦,醒来后,整个人神清气爽。
若不是一眼便瞧见了床头压在枕下的字条,她都一时没能想起来昨儿晚上发生的事儿。
纸上留的字是:这次是夫人不干的,不怪为夫。
苏韵娇知道纸条是谁留下的,也知道他所言指的是什么。不过,对他纸上所写之事,她却是一点印象都没了。
她昨儿不肯了吗?
她只记得,当时在马车上时,他们有讨论这件事来着。再然后……再然后发生了什么,就没印象了。
想到这儿,苏韵娇立刻喊了抱月捧星进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