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嬷嬷立刻带头擦眼泪。
“娘子说得对,今日是好日子,大家快都把眼泪擦干净了。”然后又转身来邀请苏韵娇,“家里好吃的好喝的都备上了,娘子快进屋去歇歇,顺便吃些东西吧。”
苏韵娇摸摸肚子:“嗯,还真是饿了。”
齐砚知道她们主仆几个有话说,于是就没跟着进去,只对妻子道:“有什么事直接差人来找我,我今日一整日都在家。”
苏韵娇应了声后,便往正屋去了。
邬嬷嬷等人立刻朝齐砚蹲身行礼,然后才跟着娘子一道退下。
待回了正屋那边,进了内厅后,邬嬷嬷这才着急忙慌的立刻上下好一番打量苏韵娇。
“娘子可伤着哪里了?”邬嬷嬷十分关切。
苏韵娇却抬着双手在她们跟前转了一圈儿:“瞧,这样能有什么事儿?”
见她的确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邬嬷嬷这才稍稍放心些,然后便拉了人坐一旁问:“娘子可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方才回来的路上,公子可同娘子说了?”
“说什么?”听嬷嬷这语气,难道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公子没提月娘吗?”邬嬷嬷问。
“月娘?”苏韵娇一时愣住,“此事和月娘有关?”
邬嬷嬷见状,便说:“想来公子是想奴婢等自己亲自和娘子说的。”然后喊了抱月来,让她自己把那事儿又陈述了一遍。
说完后,抱月说:“娘子事后定要好好重赏姜大夫,若非是他老人家,我们是怎么也不敢相信月娘竟是徐夫人安插在咱们济世堂的线人。”
捧星又在一旁打抱不平起来:“亏我们娘子对她那么好,可她竟是那样一个狼心狗肺之人。恩将仇报,险些害了咱们娘子。”
“捧星!”邬嬷嬷制止,“娘子自己心中有数。”
捧星吐了吐舌头,缩在一旁不说话了。
这件事,倒实在出乎苏韵娇的意外。她万万没想到,月娘竟是内应。
但事已至此,再多想那些也无用,于是苏韵娇便说:“这事儿我知道了,待明儿去济世堂再说。”又问,“你们可去拷问了月娘?她此刻人在哪儿?”
邬嬷嬷回说:“此事抱月回来告诉了我后,我便去同公子说了。月娘真实身份一事,是公子查出来的。所以,月娘那边还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并未惊动。”
“当时公子也没提如何处置她,所以我们想的是,还是得等娘子回来再行处置。”
“我知道了。”苏韵娇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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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那边还不知情,只是这几日来,心中越发的莫名慌乱。
齐夫人已经有几天没来医馆了,说明到现在她人都还未有下落。
起初不太在意,她只在意自己和女儿的安危。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便越发的不安起来。
万一齐夫人真因为她而出了事怎么办?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还有,齐夫人心地善良,待她和如意娘不薄,她又怎能这般自私自利,为着一己私欲而完全置齐夫人于不顾呢?
姜大夫已经不知自己该怎么说她呢,所以见她再一次无心为病人治病时,只是摇了摇头。
“你若不舒服,还是先去一旁歇息吧。你这样的态度,医也是医不好的。”姜大夫一副心累的模样同她说话。
月娘这才恍惚回过神来,然后立刻向姜大夫道歉。
“向我道歉又有什么用,你对不起的是夫人。”姜大夫随口这样说了一句。
可正是这句,更加戳痛了月娘的心。
手中称药的秤一时没拿稳,“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月娘自己吓了自己一跳。
姜大夫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淡定从她手中接过秤来,自己做起了她方才做的活儿。
而月娘呢,一个人僵在愣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回过神来。
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去了一边待着,目光涣散,眼神呆滞,也不说话。只是方才姜大夫的那句话,一直都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她对不起的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