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才从外面回来,还是要出去?”徐夫人扯着面皮硬挤出笑,言词和蔼的同傅端寒暄。
傅端直起身后,双手置于腹前,回徐夫人道:“正要出门。”又问,“岳母有几日没来了,昨儿晚上夫人还念叨呢,没想到母女连心,今日就把岳母您给盼来了。”
徐夫人皮笑肉不笑:“这几日偶感了风寒,身子略有不适,就没过来打搅了。今日好些了,也实在想念馨儿了,便过来瞧瞧她。”她笑着,面容略显僵硬,“这时常过来叨扰,姑爷还请别嫌弃。我就两个闺女,一个还远嫁了,如今就剩个二娘在身边,就想时常看着她。”
傅端说:“岳母这是哪里的话?您来看自己闺女,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别说小婿不会说什么,就算这府里有谁敢说什么,小婿也第一个不答应。岳母只管放心来,您能常来多陪陪夫人,这也是小婿的福气。”
徐夫人不禁望向了面前的后生,若非知晓他做的那些事儿,怕她真会被他的这张嘴和这副皮囊给骗了。
日光下,只觉得这张脸看着突然有些不真实起来。这世间,还真有人能表里不一到如此地步。嘴上说着极好听的话,心里却尽想着要怎么对付别人。
她活了大半辈子了,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这样心计深沉之人,却还是头回见。
又想到女儿之后要和他过一辈子,不禁一阵恶寒。
女儿单纯,若这傅端真对女儿动了坏心思,她的馨儿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想他也该是有些本事的,男女情事上,他本事不比齐砚差。否则,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竟就哄得馨儿围着他团团转。
事到如今,徐夫人其实是真有些后悔了。当初女儿坚持不肯嫁傅端时,她就该依着女儿的意思。而不是顺着老爷,为着徐家,将女儿推进这等虎狼之穴来。
原想着,只要徐家一直在,傅端就不敢任意妄为。可如今却觉得自己错了。
傅端这个人,他好像并不忌惮徐家。若真对他的这个岳家有一丝一毫的敬畏之心,也必做不出那等陷害之事来。
关键是欲行挑拨之计后,再面对她时,还能如此的从容。
这样的人,得有个多么强大的心理?
徐夫人不敢再往深处去想,越想越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这深秋季节原就寒凉,后背又出了阵阵虚汗,等汗干了后,越发的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几日未见母亲,此番一见就觉得母亲脸色不对劲,徐馨兰忙问:“娘怎么了?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徐夫人的确有些不舒服,不过才几日,这一连串的打击一波波压过来,压得她实在有些喘不上气。
但这会儿却撑着,只摇头:“没什么。”
反倒还一心牵挂着女儿,她拉过徐馨兰手来,问她:“馨儿最近过得如何?”
“女儿还不是那样。”徐馨兰最近心情一般。要说差呢也不差,但要说多好呢,显然也是没有的。
只是,那日她试探傅端,傅端的回应,倒是令她满意的。
想起这个,徐馨兰就笑了起来:“娘,夫君可能心里真的放下那苏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