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泪直流,一把将女儿搂进了怀里,口中却仍咬牙切齿的说着:“你放心,只要娘还活一日,就必会给你找到神医,必将你的腿给治好。馨儿说得对,咱们不去求他们夫妇,咱们不是非他们不可的。”
第一次,徐夫人在女儿面前崩溃到哭。第一次,徐馨兰情绪稳定着去安慰着自己母亲。
突然的,她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也能当个山一般,偶尔给母亲靠一靠。
又安慰母亲一番后,徐夫人终于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待不哭了后,她倒是自嘲的笑起来。
“真是的,如今倒越过越回去了。”一边拿帕子擦着眼角,一边又说,“从前都是你在娘跟前哭,娘安慰你。今天倒是反了过来,娘在你面前哭,你来安慰娘了。”
徐馨兰望着母亲,总觉得母亲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于是她突然把母亲搂进怀里,问她:“娘今日到底怎么了?可是在家中同爹爹吵架了?”不然的话,娘怎会这样呢?
先是说那样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还劝她不要太过轻易的把自己的心交给夫君。之后,又这样哭了一场。
若说没什么事儿,她怎会相信。
但徐夫人却说:“娘和你爹怎么会吵架呢?就算偶尔拌个嘴,也是很快就没事儿了。娘只是……只是心疼你,只是月娘反水了齐家,娘有些难过。”
“若是为这事儿的话,那娘不值当,这些都是小事儿。”徐馨兰仍一直安抚着母亲,又自责起来,“是女儿不好,这两年娘为着女儿的事,实在是操碎了心。是女儿不懂事,才惹得娘这样劳心劳力的。”
听着这些,徐夫人心里极是欣慰,心情也立马就好了起来。
她的馨儿,总算是长大了。
徐夫人走后,徐馨兰心中却一直都记挂着母亲说的那些话。母亲虽说没什么,但她知道,母亲说出那些话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到底是为着什么呢?她猜不透。
晚上等傅端回来,她几次欲言又止的想问。但想到母亲今日和自己说的那些,她又止住了。
母亲所言,未必没有些道理在。
她如今是和傅端感情不错,可难道就能当披锦阁的那位不存在吗?就能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存在吗?
她是该清醒些的,也该防备着些披锦阁。不能因为翠姨娘身份低微,就完全不将其放在心上。毕竟,母凭子贵,她如今肚子里可是怀着傅端血脉的。若一举得男,日后必是威胁。
.
徐夫人既得知了月娘已经反水齐家夫妇的消息,之后自然不会再来找。退了胡同里的房子后,月娘之后便和女儿如意一起在苏韵娇夫妇安排的两进小院子里住下。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一日日过着,月娘的心也比从前稳了很多。
越多过一日,月娘就觉得自己的日子又更幸福了一步。如今跟着齐夫人做事,一心一意为齐夫人办差,没有了那个细作身份后,她整个人精神焕发,状态和心情都要比从前好上很多。
心里没了压力,心情也好了后,当差时也自然更加专注。
如今姜大夫和她搭档,都不住的点头,趁着空闲的时间夸赞她说:“你虽年轻,又是女子,但你聪颖好学,医术又精又好,实在令老夫佩服。”
月娘笑着:“您老人家可不能小瞧了女子,女子认真做起事来,可不比男子差的。”
姜大夫忙说:“是我口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还这般年轻,又肯吃苦,又还聪明,日后必然前程无量。”
“多谢您老人家美赞,不过,我日后需要继续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日后若向您请教,您老人家一定要不吝赐教啊。”
如今的月娘越发的自信起来,人一自信,身上自然就有了不一样的光芒。
一向做事认真的姜大夫,如今是越发喜欢上这个年轻有为的女郎了。
他家里有个侄儿,今年二十五。发妻走了有三年多了,一直未再娶。虽不富裕,但也算有点家业,膝下又无所出,若说给月娘,倒也不算辱没了她。
姜老大夫心中虽这样想着,但在没确定大房一家那边的意思时,他也不好冒然向月娘提起此事。所以,只能暂时先按捺了下来,只打算等侄儿那边敲定了,再来同月娘说。
.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比往年要早些,才入十一月,竟就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去年的这个时候,苏韵娇一直在全心全意的照顾丈夫。熬过了那个秋冬,自今年开春了后,齐砚便没让妻子再坚持为自己施针和推拿。
他的身子他自己心中有数,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之后适当的运动,一点点的提升体力,如今虽仍比受伤之前差远了,但却明显的,身子情况在一日日好转。
苏韵娇就算如今注意力移去了济世堂上,但对丈夫,仍是有无微不至的关注着。
之前入秋时,她就有时刻关注着丈夫的身子情况。如今天骤冷,下了雪,她更是挪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丈夫身上。
“我觉得,虽然你说你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为了尽快的恢复到受伤之前,以后每年冬天还是得为你施针驱寒。冬天很重要的,若冬天不保护好了身子,之后是你另三个季节怎么都调养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