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苏氏那个孤女虽微不足道,但她却会医术。
她拜了名医为师,得了一手绝学后,就成了齐砚的贤内助了。齐砚如今能有今日,她自然也算是功不可没。
若齐砚没了她,或是失了她的心……
傅端打量着妻子,见她果真认真思索起来,于是傅端靠近过来些,他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了妻子手。
同时又语重心长道:“我原不告诉你,就是知道你会胡思乱想。如今之所以选择如实坦白,一来的确是不想再瞒你,想着你我夫妻间,要想感情稳固,很多事还是得互相坦白的好。二则,也是想你帮我分析分析,齐砚此番言行,到底正不正常?”
徐馨兰在慢慢接受了他这样的一番解释后,也就渐渐冷静了下来,并能顺着他所言去思考了。
这会儿听丈夫这样说,她轻蹙着眉心摇头:“不知道。”她的确不知道,虽同齐砚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她好像从没真正了解过齐砚。
他这个人到底是怎样性子的一个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始终都猜不透。
就像当初,她以为他们会海枯石烂,一辈子不分开,结果他却在父母登门退亲后,轻轻松松就松口答应了。
她以为他是被迫的,对自己多少有些不舍得。结果……她跟个傻子似的,在他面前上蹿下跳,出尽了洋相,做尽了丑事,结果人家压根丝毫不为所动。
她不了解他,也看不透他。
“他的心思是那样的深沉,你都难能看透,何况是我呢?”徐馨兰反问。
傅端挨在她身旁坐,以一副谈心的口吻继续同她聊下去:“我知道你也不曾看透过他,否则,当初也就不会被他伤得那样厉害。”傅端自然知道徐馨兰的重要性,如今徐家父子察觉到了蛛丝马迹,或对他意见颇深,或留有防备。
但只要徐家的这个二娘一心都在他身上,一心维护着他,徐家父子就是不能拿他怎样的。
之后为大局考虑,必然还是不能弃了自己。
所以,见缝插针的,傅端会给妻子上些眼药。时不时提醒提醒她,让她时刻记着齐砚对她的不好,这样才能更衬托出来他对她的好。
但傅端也不会太过刻意去提,太刻意了,反而适得其反。
所以,也只是这样提了一嘴,点了点她后,傅端又立刻说了别的去。
“我只是想你和我一起分析一下,若齐砚真爱苏氏,他这种反应是不是反常?就像你心里有我一样,方才得知是我掳走的苏氏后,不是也发脾气了吗?这应该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
何况男人女人还不一样,这个世道,对男人自然会更宽容些。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女人却不能不守妇德。
徐馨兰蹙着眉,果然有人真在想着这事儿。
“或许是他看出了你的目的,就故意不让你如愿,并做出你不希望看到的举动来。别人夫妻关起门来是什么样子的,你我又怎会知道?外人看到的,不过是他们想让外人看到的罢了。”
傅端也认真思考着妻子所言,不免觉得她此话有几分道理在。
徐馨兰也不忍心丈夫一直为这事儿困扰,若她能做些什么帮他的话,她很愿意。
所以,想到一件事儿,徐馨兰立刻说:“马上就是万寿节了,到时候我也得随你入宫一道给圣上庆生。宫里时必然能遇到苏氏,到时候,或许我可以帮你打探些消息。”
女人和女人之间,有话自然好说。到时候,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对此,傅端自然不会反对。
“那就有劳夫人了。”傅端立刻言词间更是客气。
徐馨兰只略略抬了抬沉重的嘴角,自然也趁势讨要些东西。
“世子这几日去披锦阁似是勤了些。”她装着无意的样子提起。
傅端笑:“不过就是过去略坐坐,看看她而已,又没留宿。这样也不行?”
徐馨兰道:“你倒是还想做些别的,可如今有这个条件吗?她怀着身子,你又能做什么。至于去看看……又有什么好看的呢?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又不曾亏待过,还值得世子您如此亲自去监督?”
傅端:“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既不是这个意思,那世子往后就都别去了。”徐馨兰直接硬气的截断了他的话。
傅端其实心中十分不快,他不喜欢女人这样。但此刻毕竟有求于她,也只能做出了妥协的样子来。
“好好好,你说不去那就不去了。”他顺着她话说。
徐馨兰这才开心起来,顺势靠进了他胸膛:“这还差不多。”
而此刻,在徐馨兰看不到之处,傅端脸色突然就变了。方才应付的笑瞬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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