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立刻奉命去办差了,傅大夫人见状,不由背过脸去,一脸难以掩饰的雀跃。
但这些,却逃不过傅老夫人的眼睛。
傅老夫人虽不满家中儿孙媳妇虐待妾室,但也不代表她认可且赞成傅大夫人此番的挑拨。
故见她如此,不免严肃警告道:“你也别幸灾乐祸,一家子和和睦睦才是最要紧的。今日若二房的做错事,我会严惩,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你今日这种告状的行为表示认可。”
多年来的区别对待,早寒了傅大夫人的心。如今,她早也不再期待什么公平不公平了。
所以,当听到老夫人的这些话时,她也丝毫都不往心里去。
只见她仍笑容满脸,仍是那副恭敬且讨好的样子对傅老夫人。
“母亲,您把您的这个儿媳妇当成什么了?我自然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我多管二房的这个闲事,也是怕弟妹一时糊涂,做出有损傅家名声之事来。如今二房当家,咱们傅家如今又是京中煊赫威严之家,多少双眼睛盯着?但凡弟妹行差踏错一步,那可就是主动递把柄给人家。”
“我也不想做这等小人行径,可为了大局考虑,我也不得不令母亲厌烦了。”
“母亲若认为我今日是来幸灾乐祸的,那我也认。只要是为了傅家好的,什么事我都要做。哪怕是惹了母亲不高兴,我也无怨无悔。”
傅大夫人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是极有几分道理在的。即便心再偏二房的傅老夫人,听了这些后,也无话可再说。
傅大夫人见状,唇角不免露出了个不屑和嘲讽的笑来。
她如今也算是能摸清楚一些门道了,只要是打着“为傅家好”的旗号,不论做什么,都没人能再挑出她一丝一毫的错来。
今日一席话堵得老太太哑口无言,傅大夫人不自觉在心中暗叫一句畅快!
没一会儿功夫,傅夫人便过来了。
而这个时候,傅大夫人便不再说话,她只等着老夫人先开口。
她也想看看,她已经把其中利害关系说得这样清楚明白了,老人家还敢如何偏袒。
只见傅老夫人端坐高位,冷着脸吐出了两个字来:“跪下!”
这还是头一回老人家对小儿媳这样严肃,不但傅夫人惊了,就是一旁的傅大夫人,也有些不太习惯。
但老夫人却始终保持着肃容,见小儿媳怔愣在原地,并未跪下,她则又道:“我说的什么,你难道没听见吗?”
傅大夫人立刻冲傅夫人的方向得意一笑,但却仍没说话。
傅夫人怔愣过后,这才慢慢扶着侍女的手跪了下来。
她垂着脑袋,不明白问:“不知儿媳犯了什么错,竟令母亲动如此肝火。”
傅老夫人便说:“我把家里中馈一应交给你处理,你可有好好当这个差?”
傅夫人回道:“儿媳不敢说自己做得有多好,但却是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今日不知儿媳做错了什么,竟惹得母亲如此生气,请母亲明示,儿媳会改的。”
见她态度不错,傅老夫人便借机叫了她起来。
然后问她:“那披锦阁的翠姨娘,到底做错了什么?怎的突然断了她的补品,又减了份例?她若犯了错,大可明着来惩罚,这样有根有据的,也不会落了旁人口舌。你这般什么也不说,也不解释,直接就罚了,叫旁人怎么想?”
这件事上,傅夫人是理直气壮的。但这会儿隔房夫人在,她却不好把什么都说出来,只能道:“儿媳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只是……”她目光朝一旁傅大夫人那儿瞥了一眼,到底没把话说出来。
这会儿,傅老夫人也朝大夫人这边望来,婆媳二人暗示的意思已经够明显,就是接下来有悄悄话要说了,她不再适合留在这儿。
但早已知晓一切的傅大夫人,却主动把傅夫人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
“不就是那翠鸣私会男人一事吗?我早知道,你们又何必这般神神叨叨的,想故意瞒着我。”
“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傅老夫人和傅夫人异口同声。
傅大夫人便说:“弟妹,你难道真的相信那翠姨娘能干出这种事儿?她是你身边养大的,她的品性难道你信不过?你若信不过,当初就不会送她去二郎身边服侍了。”
“嫂嫂是何意?”傅夫人也一贯看不上傅大夫人这个嫂嫂,但在老夫人面前,她是惯会装出些样子来的。所以,不论此刻傅大夫人如何待她,她都能忍气吞声做到大度的不与其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