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后自然也知道凤阳此行算是伸张正义，严格来说，她并没有做错。可……她的目的难道就是很纯粹的吗？

最重要的是，她不该把自己牵扯到这件事中来。

但见陛下如此偏心凤阳，李皇后也不好一再编排凤阳，只能说：“只是此事把臣妾也牵扯进去了，而且凤阳妹妹事先并未告知臣妾，的确令臣妾有些不高兴。”

萧启年自然也知道凤阳此次算计了皇后一回，做得的确有些过分。所以，忙对皇后和颜悦色起来。

先是伸过手去牵住她手，拉着她随自己一道坐下后，萧启年这才又说：“皇后这回受了委屈，朕心中明白。你也放心，朕会亲自替你做这个主的。凤阳……初心是好，可方法却不对，朕会帮你去批评她。”

见天子这样说后，李皇后反倒又改了口，态度也变了些。

“臣妾身为中宫，打理着后宫大大小小事务，是陛下信得过臣妾。原陛下这样信任臣妾，臣妾也不该那般小气。只是，实在觉得凤阳此举颇有些不妥，这才过来向陛下进言的。臣妾……万无挑拨陛下和凤阳妹妹兄妹感情之意。陛下，其实您心里知道就行，实在无需为这点事特意去说道凤阳妹妹，就算真去了，也要态度温和些才是。”

萧启年自然应下：“你放心，朕懂得分寸的。”想到凤阳那一点就炸的脾气，萧启年眉眼间就忍不住沁出笑意来，不免也玩笑着，“就她那脾性，朕若严厉些，怕她能立刻说骂朕一顿。”萧启年说起这些时，面上丝毫不见恼火，反而有些甘之如饴的意思。

李皇后算是后宫中唯一知道天子和凤阳长公主间那点事的人，所以，也就在皇后面前，萧启年能如此这般的调侃一下自己和凤阳的关系。

李皇后也无所谓，倒顺着他话说：“凤阳妹妹是天之娇女，自幼就是先皇掌上明珠。可她虽娇气，却不蛮横，还是讲道理的。”又劝萧启年，“今日是她的四十芳诞，陛下就算再忙，也合该过去瞧瞧。”

“朕让你带去的礼物，你可带去了？”萧启年虽还没去，但礼物却是让皇后带到了。

天子交代的事儿，皇后哪里敢懈怠，立刻说：“臣妾当然带到了。”又说，“还是陛下了解凤阳妹妹，您送她的礼物，她可喜欢得紧呢。”

萧启年笑：“她不论多大，都是小孩子心性。”

“但这样的性子才好呢，单纯，且爱憎分明。”也是这时候，皇后才真正说出了自己想说的点，“凤阳妹妹……心里是记着仇的。她今日这般对付徐家母女，都是因为当初齐家没落时，徐家悔了婚约。臣妾就怕……”后面的话，李皇后倒是有些不敢说了。

“怕什么？”萧启年立刻看了过来。

天子威严，顷刻间就变了的脸色，也令伴君身侧多年的皇后吓了一跳。

李皇后一时仍没下定决心开口，还是在萧启年又“嗯？”了一声，李皇后见话已说到这里，不说不行了的时候，才又继续说：“当年齐家……齐屹之事，若凤阳妹妹知道……”李皇后一边小心翼翼说着，一边观察着身旁天子脸色，但见他此刻神情已经变得十分严肃，李皇后知道提点得够了，也就没再多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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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傍晚时分的时候，萧启年在忙完了手中事务后，便换了身便服往凤阳长公主府去。

这会儿凤阳心情极是不错，正侧躺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小憩。听到门外匆匆而来的碎步声，她也没有睁开眼。

直到听得侍女禀道：“陛下来了后。”凤阳这才慢悠悠着慵懒的睁开双眼。

那双美眸，若水洗过般澄澈。

薄薄的眼皮慢慢睁开后，又轻轻合上，只淡淡“哦”了声，一副并不十分在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