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宫里，李太后还在不停捶打着宫门闹事儿。

宫人们原全都在拦着太后的，瞧见天子过来后，立刻都噤声跪在了一旁。

没了宫人们的束缚，李太后使劲推开了宫门。正要往外跑去，就见儿子身姿笔挺的立在她面前。

李太后发了疯一样，冲上去就抓住萧予言一顿挠。

萧予言也不反抗，只任母亲在自己身上捶打着，任她为所欲为。

一旁，宫人们跪了一地，个个都匍匐着身子，不敢直视母子间的较量。

待李太后捶打得累了，精疲力竭了，这才渐渐停了手。

萧予言见状，这才开口看向母亲问：“娘心里可消了气了？”

可李太后怎么可能就消气了呢？那么大的事儿，他说干就干，怎么可能那样轻易的就消了气？

只是因为累了，她打不动了而已。

“你……你是萧家的罪人。”李太后斥责。

可萧予言一点都不生气，他也并不在意母亲说的这句。

“是，儿子是萧家的罪人，可儿子却是天下臣民的功臣！”萧予言理直气壮，他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任何的错，“这天下难道只是萧家的天下吗？这天下不是谁的天下，天下是万万臣民的天下！”

“儿子又不是败了江山，儿子是把江山交给更有本事和能力的人来打理，儿子又何错之有？母亲，儿子实在不明白，权势对您来说，难道就那么重要吗？您要这权势做什么？您若说要这权势是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那儿子打心眼儿里敬佩您，可您要了这权势，就是中饱私囊，是喂养娘家人的，那儿子当真看不起您。”

“您明明做错了，可现在呢？却不知道改过，仍坚守着您自己的那一套。还要牢牢把权势握在掌心中。您这样的想法和态度，儿子实在无法和您产生任何共鸣。”

母子二人，想法截然相反，所以话不投机半句多，根本无法说到一块儿去。

李太后为了争权夺势，为了和赵氏等人斗，她算是牺牲了自己半辈子的时光。如今好不易斗赢了，成了胜利者，这这胜利的硕果，却又让儿子拱手让了人。

这样大的打击，要她如何承受得了？

“你就是罪人，是萧家的罪人！也是李家的罪人！”李太后怒骂儿子，“你是千古罪人！你是千古罪人啊。你还强词夺理，你真是疯了，是疯了啊。”

又怕齐砚：“齐砚谋逆之心，昭然若揭。他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你，你傻了你真是太傻了，你被他骗了，却还反过来说他好。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蠢货？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蠢货啊……”

齐砚的心思，事到如今，萧予言多多少少看出了些来。

但即便如此，他也仍然选择坚信齐砚。

齐砚虽从一开始就有私心，但他也能看出，齐砚并无野心，并无私欲。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他父亲。

而日后，只要他能做好那个皇帝，只要他能做到答应自己的，勤于政务，善待百姓……那么，他就觉得如今他所做出的选择是对的。

但这些，他一时间和母亲说不通。

只能想着，慢慢来吧。待日后，等时间长了，她看到了天下江山在齐砚的治理下，变得百姓安居乐业的时候，或许，她渐渐就能接受如今自己的做法了。

观念不同，他也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