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

十次。

一百次。

时间不停的流逝，帕奇心里计算着来回切割的次数，心中感到了一阵绝望。

如果现在停下切割，他都不知道自己会面对多少个‘苏默’。

他中途也尝试过退出这个幻境，但失败了。

他放慢了切割的速度，有意让一个‘苏默’完完整整的重生。

“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帕奇喘着大气，神经紧绷，一刻也容不得放松，他问：“你并没有寄生，这种诡异的再生能力，除非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自愿让你存活，但这怎么可能。”

“猜对了一点。”它在无数水刀间毫发无伤，没有半点惧意：“你只有第一句话是对的。”

“那我再猜猜。”帕奇的胸腔起伏猛烈，头发也开始斑白起来，“你的疼痛感并不存在，因为这至始至终都是别人的躯体。”

“恐怕那座塔才是寄生他的东西，而你恐怕是以其他方式进入了他的‘魂海’吧？”

“不得不说，你的脑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它的脸迅速扭曲，身上的衣物也跟着杂糅。

一句话的功夫，它就变成了‘帕奇’在诊所的模样。

“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帕奇咒骂道，迅速摧毁了它。

气力会有耗尽的时候，帕奇的双手垂了下去，全身被恐惧充斥着。

数不清的‘帕奇’围住了帕奇，它们笑着说道：“你的一生很有趣。”

“像个疯子一样，在晋升等级四后既然还不满足，妄想寻找晋升等级五的仪式。”

“你能查看我的记忆？”帕奇瞬间头皮发麻，止不住的颤栗。

“你还欺骗了一位船长，葬送一船人的性命。”

“住嘴！”

帕奇不顾身体的疲惫，再次动用非凡之力，想要用海洋来碾碎它们。

不过这一次海洋并没有回应他。

“你也可以控制这里？”帕奇惊恐的问道。

“怎么可能呢？”它们笑着回答，笑容惊悚，“如果能控制这片海洋，现在还会有这么多我吗？”

那这是怎么回事......帕奇思绪混乱，脑海中全是它们的诡异笑容。

仿佛一根棍子对着大脑一顿搅拌，过往的经验全部被帕奇遗忘。

“我知道你很混乱。”它们伸出左手，指着海平面之下。

“这里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

“怎么可能！”帕奇仿佛三观受到冲击，说出了贝德尔流行的脏话大骂：“x的，如果这里是独立的空间，我怎么可能控制的了这片海洋！”

“所以啊，我都不想跟苏默说话。”它们一脸无奈，叹气的说道：“怕他知道太多了，不小心就死了。”

“这不怪你，帕奇.普顿。”它们用着大人教训小孩的语气，说道：“在提苏共和国，不管是什么组织，几乎都丧失了获得等级五晋升仪式的来源，也没有等级五之后的那些非凡知识，这就导致等级四成为了你们的终点。”

“所以这里真的不是幻境？”帕奇平复着心跳，问道。

“当然啦。”它们双手一拍，说道：“对于低等级的你们，肉体在这片空间很容易崩坏的。”

“等等。”帕奇忽的清醒，问道：“那我为什么还能进来？”

“当然是我拉你进来的啊。”它们蹲了下来，在地上画着圈。

“至于你的为什么不能操控海洋了，自然是因为主人回来了啊。”

它们齐刷刷的抬起头，望着星空。

主人？...帕奇也下意识的看向天空，那里除了夜幕下闪烁的星星，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你还真看上面啊，海洋的主人怎么可能会在天上。”

它们捂着肚子，疯狂的笑着。

帕奇顿感恐惧，他像木偶一样，僵硬着向下看去。

他脚底的海面下，被看不到边际的黑鳞躯体占据。

无数的黑鳞一张一合，巨大的气泡向上漂浮，同时露出里面的血色眼球，不停的转动着。

邪异！这是帕奇最先想到的，也是唯一想到的。

他面色扭曲，身体的血肉化作养分，为那不受控制的生长的骨骼提供能量，‘人’的界限被迅速突破。

帕奇的眼球凹陷进去，只剩下了空洞的眼眶，整个身体也长满了灰白骨骼，挂起层层皮肤。

一声声尖啸回荡，它们齐刷刷的盯着，像是一个观赏戏剧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