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那个怪物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毁灭我!......苏默大口喘着气,肺腑仿佛被堵住,呼吸无比困难。
他看不见大鸟,但凭借先前的经验,还有一个‘死’字没有念。
生老病死...为什么我会遇上这个怪物...莉莉可丝...谢利...他们也会跟我一样吗?
不该让谢利跟来的...我一个人就能带走莉莉可丝...
心中悔恨,苏默奋力挣扎,让这麻木的身躯有了动作。
他扶着墙壁站起,双目无神,寂静的世界中却被大鸟的第四声打破:
“罪人得知真相,恐惧命定循环,我便赐予他死。”
这像是宣告,像是审判,像是恶魔的低语,在他的脑中反复咏唱。
生机被末端之语无声切断,就像那形如枯槁的苍老身躯一样,摔在地上,却激不起半分荡漾。
苏默本就迟缓的思维在此刻更加僵硬起来,他躺在地上,只有嘴巴一张一合,想要发声。
遗憾?悔恨?恐惧?
情感在他脸上并无体现,无形的伟力下一切都显得徒劳,可有可无。
大鸟长鸣一声,张开翅膀,借助黑线腾空而起,围绕着大厅盘旋飞翔。
它的巨目始终盯着已经渐没生机的苏默,眼中的烛火在隐退,两侧无色玻璃透露出的天光晦明,披抚在混乱的大厅上。
大鸟没有再次攻击,沐浴在无穷黑影下。
它眼中不见怜悯,对于这场无谓的战斗正在思索。
时针或在转动,大鸟盘旋数圈后,发出了第五声:
“罪人无声缄默,既畏前路,又为同行者悲悯,我便赐予他生。”
它的话刚落,躺在地上的苏默瞬间睁开了混浊的双眼。
他的眼睛,耳朵,皮肤,乃至身体的器官,开始恢复正常。
衰老已褪,只有那颗澎湃激昂的心脏热血不减。
思维重归,苏默双目也开始明晰,他没有再动手,而是站起望着盘旋的大鸟,犹豫的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
大鸟依旧盘旋,这时,却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我所见的文字,毫无色彩,正如高悬头顶的天幕。”
“我所听的语言,尽是欺瞒,人骗着神,神也同样骗着人,这是世间既定的本质。”
“我所做的诸事,荒谬,可悲,无知,让那凡人哭泣哀嚎,让那神明踌躇犹豫,让那异客苦痛忧愁。无始无终的梦魇就像黄沙在狂风中疾旋搅拌,向着诸多罪人散播不详。”
“你也是其中一个。”
久违的光芒打破了教堂的黑影,缝隙缓慢扩大,即便外界无光,却仍能改变整个大厅。
在那已开的大门前,主教一手持天平,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立于正中。
他的眼眶依旧空洞,但那双手却是与常人无异,并且衣袍也不是先前的暗紫色,而是纯白教服,外罩银纱,与外界常规的信徒服饰无异。
“主曾将为虔诚之人赋之恩泽,并赐予其永恒的权柄,使徒由此诞生。”
“祂们本该有着十二位,掌管四季,代表神意,可无边地狱下的恶魔,却用果实引诱。”
“于是,使徒离去三位,只剩九位,无人掌管凛冽寒冬,凡人多数在此长眠。”
“那便是罪孽的开端,贪婪的源头,是名为「九律」的终末之物。”
主教跨出一步,身后的大门随之关闭,他虔诚无比的念诵,手中的天平也时隐时现:
“异乡人,大鸟认可了你,但永眠的命运是否恩赐于你,仍然是个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