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也问过父皇了。”
“但是父皇似乎有些顾虑,不愿意告诉我实情。”
“父皇他大概是不想给我太大压力吧?但我觉得,我都已经是太子了,又怎么可以什么事都让父皇和王叔操劳,我也该分担些压力……”
周聪的这番肺腑之言。
没有丝毫怪罪周德玄的意思在里面,但周德玄却听得很是惭愧。
毕竟周德玄虽然是闲人一个,但确实有自知之明,和奋发上进主动为父辈分担责任挑起重担的周聪比起来,他就是活脱脱的反面例子,这么多年以来不仅没帮过皇兄多少,但是给皇兄添了不少麻烦。
也就这一次,算得上是帮了皇兄一把……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儒家经常念叨的见贤思齐?
周德玄苦笑。
不过他这自惭形秽的苦笑,似乎让周聪会错了意。
“王叔,侄儿知道这有些唐突,父皇既然不说一定有他的理由,侄儿让王叔开口是在为难王叔,但是……但是侄儿也想为大夏和父皇多做些事情,只是侄儿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又该从何处下手呢?恳请王叔成全侄儿。”
周聪站起身。
朝着周德玄俯身便拜,行了个大礼。
周德玄手忙脚乱地急忙站起来,起身时候膝盖撞到了桌子碰到了茶杯,茶水肆意流淌而出也顾不上收拾,赶忙扶住了周聪。
“唉唉唉,都是一家人,你这是作甚?我也没说不告诉你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周德玄本来还有点犹豫,但现在还不说,他觉得自己就太不在乎这位好侄儿的这一番拳拳之心了。
不过有这样的储君,大夏的未来何愁不能光明呢?
“来,侄儿,坐下来,都是一家人不要动不动就行什么大礼了,你就坐下来听我慢慢和你说,皇兄他不告诉你,应该是不想你担心受怕,这次让我去玉京城,是带着四方鼎去的……”
过了一阵之后。
叔侄谈完了,周德玄离开了周聪的住处。
不知何时,原本飘落的小雪竟已变大,变成了鹅毛般的大雪,落在地上厚厚一层,一脚踩上去能够感受到明显的塌陷感。
这么大的雪,在大夏可不多见。
尤其是深夜冷风一吹,鹅毛大雪拍在了周德玄的脸上,他打了个冷颤,搓了搓臂膀。
“嘶——这么大雪,还真挺冷啊,不会大雪封路吧?但愿不要影响到行程……”
不过冷风一吹。
周德玄人也清醒了许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什么都和周聪说了。
会不会……说得太多了呢?
既然皇兄连立为太子的亲生儿子都不告诉,除了是如周聪自己说的不想让他有太大压力之外,皇兄是不是也有他自己的顾虑。
但自己却什么都说了,似乎这就有点多嘴了,违背了皇兄的意思。
不过……
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周聪打小就深得皇兄信任,如今也已经稳稳坐在了储君的位置上,能有什么是他不该知道的呢……
周德玄在大雪中思绪万千。
刚走了两步。
忽然听到身后的房门开了。
周聪拿着一件厚袄子快步走了出来,给周德玄披上。
“王叔,雪大风寒,披件厚衣,不要冷着了……”
周德玄心里又有了点小惭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