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焱徐年,久闻大夏国师大名,仰慕已久。”
“出使大夏,初来安封城,在大夏皇宫里未曾见到袁国师,实在遗憾。”
“所以前来拜访。”
“不请自来,不知袁国师可愿与我一见?”
徐年道明了来意,看门童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了一声稍等后回府内通传,徐年已经做好了大夏国师会以各种理由婉拒的准备,没过一会儿,看门童子回来了。
拱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徐大人,请进。”
竟然没有婉拒?
徐年没有迟疑,迈步走进了独坐幽静处的国师府。
这与世隔绝不见喧嚣的幽静府邸,就如同一池不见底的幽深池水,没有涉足其内的时候,谁也看不出这风平浪静之下,藏着怎样的汹涌暗流。
但既然袁天乾都敢让徐年进去。
徐年倒也要看看袁天乾的葫芦里面是在卖什么药。
看门童子把徐年带到的地方不像是府邸正厅。
而是一座大殿。
殿内供着一幅老道士向众弟子讲道的画像。
徐年知道,这老道士正是道祖。
画像里的道祖在一座弥漫紫云的山巅上讲道,千名弟子盘坐听讲,虽然听的一样,但每个弟子悟出来各不一样,身后浮现出不同的天地异象。
有人是天坠金莲,有人是五气朝元,也有人海上升明月……
这是道祖在紫云山讲道的场景。
紫云讲道图。
和白日飞升图一样流传甚广。
在大殿中央。
摆着一尊有一丈来高的炉鼎。
鼎下有火,鼎内有光。
时不时有一缕紫雾,从鼎内弥漫而出。
一位看起来已经行将就木,浑身皮肤皱如老树的老人正盘坐在鼎前,老人没有穿着紫袍,只是披着件较为厚实的青布棉衣。
炉鼎的火与光,都与他的气息相通,随着他吐纳呼吸的深浅,时明时暗。
“国师大人,徐大人已经来了……”
看门童子转身离开,合上了大殿的门。
正午的阳光与冬日的寒冷,似乎都随着大门合上,被隔绝在这大殿之外,徐年能够直接感受到的是只剩下了炉鼎里的火光与这老人身上的沉沉暮气。
是的。
行将就木,暮气深沉。
这就是徐年对大夏国师,这位修为高深达到了四品境,凭借着秘法活出了一世又一世的道修,初次见面时的第一印象。
“呼——”
在大夏呼风唤雨已有七百余年的袁天乾呼出一口浊气,从他鼻腔里喷出的气息就如同是在破烂风箱里钻出来的寒风,喑哑还泛着些许肉眼可见的白气。
炉鼎的火光变得均匀,不再起伏。
满身暮气的老人转过身,看到一袭白衣的俊逸青年,略微笑了笑,拱手行了一礼,开口的声音沙哑生涩,仿佛随时都会没了气息。
“徐道友,你的大名……我虽听闻不久,但也已是如雷贯耳了……若不是身体抱恙,我也该在百官之列中迎接道友……还让道友登门拜访,实在有愧。”
在大夏天子的口中,已经发疯了的袁天乾没有在徐年的面前流露出疯狂的一面。
显得很是客气。
甚至有点儿谦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