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温岫白来到了学校。

季晚烟并没有去问温岫白的伤怎么来的，因为她相信等于白问。

温岫白从教室后门进来，径直走向他的位置。

站在他的桌子旁边时。

顿了顿。

本来是他一个人的位置，而如今有一个女孩子坐在了他的旁边。

只见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额前的刘海散散的。

露出白皙的巴掌脸，正单臂扶在桌子上，脑袋靠在手臂上，侧身冲着他笑，睫毛弯弯，杏眼里亮晶晶的。

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因为侧靠在手臂上，脖颈下面精致的锁骨也若隐若现。

唇红齿白。

好不惊艳！！

仿佛昨天哭着跑出病房的女孩子不是她！

“温岫白！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你一定会成为我的男朋友的！”女孩信誓旦旦地对着他说。

他觉得很有趣。

唇角扬了扬。

温岫白并没有发现到自己已经在为他慢慢改变了。

窗台上的绿植盎意生发，朝气蓬勃，就像面前的小女孩似的。

他并没有说话，拉开椅子，坐下。

少年眉骨处还有浅浅的痕迹，发丝略有凌乱。

神色不明。

他伸手从桌子里面抓出来一个画本。

打开一个新的白页。

在纸上勾勒，不一会儿。

一个外形轮廓已经渐渐显现。

一个温婉的女人，与他的外观有几分相像。

季晚烟抬头看到的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侧脸，这皮相真的是 万里挑一。

浓密的睫毛，鼻梁高挺，下颌处线条坚硬，纤薄的唇微抿着。

肌肤冷白。

然后眼睛漂到他的画本上。

端详着他笔尖下的人物。

季晚烟感觉他画的人与他几分相像。

会不会是她的妈妈？

心里悄悄地想着。

铃声已经想了，老师在台上讲的上激情澎湃，眼睛却一直往他们这边瞄。

季晚烟一直低头看着温岫白搭在桌面上的左手，松松地搭着。

骨节分明。

她眼里羞涩，手轻轻地缓缓地靠近那支小拇指。

最后，直接缠住温岫白的小拇指。

一时间。

缠绵，湿意，暧昧——

充斥着这小小的空间。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岫白的侧脸。

温岫白直接将手放下去，奈何季晚烟不松，还紧紧地缠着。

像藤蔓像丝网。

难以逃离。

慢慢靠近他，女孩嘴里呼出的甜甜的橘子香味。

将温岫白包裹其中，密不透风。

耳边响起。

声音娇软，“温岫白，我好喜欢你呀，能不能做我的男朋友呀！拜托啦，拜托啦！”

手还一直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

四月的阳光还是暖意绵绵的。

透过窗前的绿植洒下，落到少年的肩膀上，墨发柔软，侧颜精致，好看到随手一拍便是电影里一见钟头的经典镜头。

他转头望向季晚烟，深褐色的眼睛此时却是满是认真，

声音清冷地问了句。

“你确定？季晚烟。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确定？”

桌下的指尖还在缠绕。

他没有躲。

季晚烟情意绵绵，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温岫白的容颜，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喉结上下滚动。

温岫白听到她说了句，“我确定。”

他左手直接滑过她白皙细腻的指尖，与她十指相握。

真是个妖精，真能勾人。

温岫白心里暗骂。

女孩此时很开心，弯腰搬着椅子，离他近了不少。

季晚烟心里乐开了花，在温岫白面前终于是表里如一了。

这场戏快落幕了呢。

你也不过如此嘛。

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蝶。

若无庄周梦思蝶，亦无恩赐亦无蝶。

温岫白终是迷乱在这个温柔梦幻的织网里，万劫不复。

——

下午放学。

季晚烟非要跟着温岫白去他家。

女孩主动牵起他的手，然后十指相扣。

仰头撒着娇，眼里碎光闪闪。

温岫白拗不过她。

牵着她，慢悠悠地穿过那个熟悉的巷子。

刚拐进去，季晚烟脸色有点不对劲了，不过马上调整过来了，深吸了一口气。

看了温岫白一眼，发现他没注意到，才放松了下来。

温岫白自然知道为什么。

他心里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