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掀开窗帘,探出头去,只见马车后面,墨白气喘吁吁追过来。
手里还拎着个东西,用布盖着,看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待跑近,他把东西举过车窗。
“郑小姐,公子吩咐给您送过来的。”
郑盼梅掀开一看,一个精致的小铁笼里两对通红的眼睛忽闪忽闪,是那对白绒绒的兔子。
原来他看到了,还放在了心上。
郑盼梅心中暗喜,笑容悄悄爬上了嘴角。
郑陵见姐姐模样,也想看个究竟,却没想到姐姐立马把布盖了下来,护在胸前,恶狠狠地转过头瞪着他。
“你想干什么?”
郑陵吃瘪,从小他就不敢和姐姐对着干,缩到马车一角,撇着嘴答道。
“我就想看看,又没打算要。”
郑盼梅不管他,“你家公子可有说些什么?”
墨白摇了摇头。
马车慢悠悠地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郑盼梅问道。
“陌府的大公子,不,是你们大司武,是个什么样的人?”
陌九这一躺又是好几天,舒服是真舒服,没劲儿也是真没劲儿。
最开始两天不用早起练功,也不用伏案读书,确实开心了两天。
不过没过多久,享受够了难得的清闲,她又开始想念辟雍的生活,想念三哥和郑龄,甚至还有点想见到吕梁和郑陵。
念及此,她吓得一个激灵。
果然人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
眼见春光明媚,她爬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打算去和哥哥商量回辟雍的事情。
大半个月没下地,突然一站起来,脚下虚软,打开门一看,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院子里张灯结彩,到处挂满了红彤彤的丝绸,目光所到之处,锃光瓦亮,地砖恨不得照出人影。
原本院子里放了许多花花草草,现在小盆的大多移栽到其他地方。
有些年头的树木不好移动,枝桠上就挂上了很多红丝带,空出大片大片的空地。
小厮们神采奕奕,眉目间尽是轻松舒缓,忙忙碌碌地往空地上搬运着各色物件,桌椅长凳自不必说,还有投壶、击鼓、曲水流觞桌等各色玩物。
陌九走下台阶,随手拉住一个经过的小厮,“最近是要过节吗?”
小厮放下手里的活计回话,“小公子有所不知,还有两天啊,就是咱们大公子满十七岁的生辰,夫人吩咐,要好好操办呢!”
原来是哥哥的生辰,陌九屏退左右,冲向陌玉的房间。
“哥哥,哥哥,你马上就要过生辰了?”
房间本就离得不远,她边跑边喊,整个南苑几乎都能听到。
“你再大声点,府门口的侍卫就能听见了。”
陌玉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头,“身子好全了没有?就敢这么莽撞,是不是还想多躺几天?”
“我看啊,小九肯定是觉得辟雍读书练武太辛苦,还想再躺几天。”
陌九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人,转头一看,发现祁连正躺在榻上。
清风吹过,撩乱额边的发丝,一双杏花眼笑意盈盈地盯着她,左眉间朱砂痣添了几分快意。
“三哥,你怎么来啦?”
陌九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大半个月没见到祁连,喜不自禁,一下子就跳到了卧榻上,一头扑进祁连怀里,脸蛋儿使劲儿蹭着祁连的前襟,活像一只许久没见到主人的小狗,一见到主人就亲昵的不行。
“这才多久,你这个三哥呀,都快取代我这个亲哥哥了!”
陌玉看着弟弟模样,佯装吃味。
祁连一只手向后撑着,一只手揽着陌九。
“小九,你先撒手,你勒得我喘不过气。”
陌九沉浸在兴奋中,这才意识到手下力气确实没分寸,跳下卧榻。
“能再见到三哥,小九可开心了。”
祁连摸了摸她的脸颊,话音里有些没底气。
“你养病这段时间,我来过南苑几次。好几次想去看看你,没保护好你,是我疏忽大意。我总担心着,你是不是还在怨我?”
陌九摇头,“怎么会呢,三哥,是我非要闹着你出去!要说有错,也是那帮杀手的错。三哥事先又不知情。等小九这厢身体一好,回辟雍继续练好功夫,一定要把这伙人揪出来,查个水落石出!”
“我们也说起你回辟雍的事,就等大司武生辰过后再回去吧!”
“哦,对了,我都差点忘了刚跑进来,就是说哥哥生辰的事情。”
陌九跳到卧榻另一侧坐下,“哥哥,你生辰肯定热闹,要不要我表演个节目,助助兴?”
说着,她又跳了起来,手舞足蹈,比划着拳脚功夫给陌玉看。
陌玉看不下去,转过头笑着对祁连说道。
“我最是不喜这些场合,嫌吵闹。不过母亲非要说好好操办,就随她吧!”
陌九刚兴冲冲地比划了半天,见哥哥不搭理自己,蔫了劲儿,躺在榻上,听着两人说话。
“你呀,连个姑娘都没打过,还要在我生辰宴上比划,怕不是要给人家在大庭广众下,从擂台上踹下去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