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米禽的提议,正撞在了陌九的心坎上。
要是跟随念生去长安,殿下大婚,少不得会见到父将和哥哥,还有往日的同门,到时候被认出来,反而会出不少事情。
那吕梁花大价钱帮忙封锁消息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要是因此又让魏府的杀手跟来了西羌,往后的日子,哪里还能这般舒坦?
昨晚思来想去,陌九也觉得,不去长安,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谁知莫折念生闻言,竟哈哈大笑。
“就这么点事,还值得你们这般郑重其事?”
他站起身走出大帐,没过一会儿,又回来,继续用膳。
三人虽然心里疑惑,倒是默契地都没问出口。
私下里莫折念生再没有架子,主子还是主子,主子做事,做下人的,没资格过问。
四人说说笑笑间,帐外传来声音。
“小世子,您要找的人,小的给您带过来了!”
念生大手一挥,“让他进来。”
三人齐刷刷朝门口望去,只见一灰白头发的老人,一瘸一拐地提着个铁箱子走了进来,吃力地跪到地上。
“小人郭拐子,拜见小世子。”
陌九侧目,这人说的羌语说的虽已和本地人没什么两样,可到底还是夹杂了一丝东祁的口音。
念生挥手叫他起来,指着对面的陌九道。
“行了,郭拐子,给这人打个铁面具,尺寸什么的现在就量了,尽快打好了送过来。”
郭拐子低声答了个“是”,一瘸一拐地走到陌九身边。
“还麻烦这位公子转个面,这里背光,老朽年纪大了,眼睛花,看不清。”
陌九转了面,朝向窗子的方向,笑道。
“老人家,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唤我小九就好。”
郭拐子点了点头,随后从铁箱子里拿出卷尺和纸笔,边量尺寸,边做记录。
念生边吃饭边说道,“小九,说来,你和郭拐子也算是老乡,都是东祁人,你是长安的,郭拐子好像是南阳人吧?”
郭拐子边忙着手里的活计,边回答道。
“是,小人祖籍南阳。”
陌九问道,“南阳人杰地灵,是有名的帝乡,不知何故,来了西羌?”
郭拐子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儿,浑浊的老眼里布满沧桑。
“老朽搬来西羌多少年了,记性也不好,倒是忘了自己以前故地的模样,觉得这儿就很不错,打算在此地终老呢!”
陌九当然知道这又是位同道中人,也不戳破,只是打圆场。
“没错,这里草原开阔,空气清新,气候宜人,是生活的好地方。”
米禽自刚刚郭拐子走进来开始,就一直一脸疑惑的表情,想说什么,看了看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野利注意到米禽的异常,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米禽点了点头,钻到他耳边。
“我好像小时候见过这人,不知有没有认错。”
念生见二人窃窃私语,不满道。
“你们要有什么话,非要瞒着我说?”
野利忙道,“不敢,刚刚米禽说,他小时候好像见过这郭拐子,我告诉他,难免是人有相似也说不定!都是些没根据的猜测之词!”
米禽却不管野利在旁边打圆场,看着郭拐子还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