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九火急火燎地一把推开房门,吕梁正对着镜子,气定神闲地打理脸上的青紫,闻声看见是她,没好气道。
“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来干什么?”
陌九径直走到他面前,自己都急成什么样了,他还不紧不慢地用脂粉涂抹那张丑脸,立即一把攥过他的衣领,恨恨道。
“你是不是和阿箬说过什么?”
刚才的事吕梁还记恨在心,一巴掌打开她的手,怒声道。
“你给我放尊重点,要不是看在同门情谊,你在我脸上动的拳脚,必叫你原数奉还!”
陌九撤回手,车队启程在即,现在不是内部矛盾的时候,只得先按捺心头急切,这位爷爷,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大哥,你到底和阿箬说了什么?你和我说了,我好做准备啊!”
吕梁见她终于放低了姿态,边往眼睛周围扑香粉,边淡淡道。
“我能说什么?那日去救你家公主,她问我是谁。我能怎么说?你这样事那样事多的很,怕暴露你身份,我就叫她问你去。”
“所以,阿箬是知道你和我认识了?”
不等他回答,陌九不安地踱步起来,在房内走来走去,“遭了,遭了,只消她认出你,便知咱们相识。”
“咱们可刚在念生那里认识的,若是让那小世子知道了,咱们身份铁定得暴露。”
他们肯定会顺着吕梁这根线,去探查自己的身世,她装了一年多失忆,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另一边吕梁还是一脸从容不迫。
陌九看不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抓过他手里的脂粉盒子往桌上一扔,指着窗外的日头道。
“大哥,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片刻后启程,此去西羌得大半个月,你日日和阿箬抬头不见低头见,得想个办法瞒天过海才是。”
“若是叫她想起来你我之间有瓜葛,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唉,”吕梁拂开她架在肩上的手,见衣服上已经印了一片汗水印,矜贵地离远了些,皱眉道,“你是你,我是我,别老咱们咱们的,和你不是一路人。”
“我一个卖货物的商人,怎么着都碍不着。至于与你相识却装作不识,不过是多年未见,一时没认出来。”
“至于你是何身份,我是知道,不过你为何乔装打扮,混入西羌,我却不得而知。左右要被认出来,实话实说就罢了。”
陌九盯着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眼中射出冷厉的寒光,所以他这是打算独善其身,与她分道扬镳了?
商人最是趋利避害,什么家国大义,在他们眼里狗屁不是,只要能赚钱,虚无缥缈的名头远没有握在手里的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她抽出腰间的短刃,拍了拍他白白嫩嫩的脸,冰冷的刀身触到温热的皮肤,在偌大的房间,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吕梁感受到脸颊传来的冰冷触感,渐渐表情都变了,不再是刚才你我无关的模样,陌九眼里传出的寒光几乎要把他射出几个洞。